铃兰止不住肉麻,忍不住嘀咕:“郎官,你可真是……”
白驰轻飘飘扫过来一眼,她赶紧咬住唇,闭嘴。
侍书已同铃兰和好,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侍书尾巴翘天上,倍儿有面,比他自己中举还得意。
去往书院的路上,遇到几名昔日只是点头之交的同窗,那几人家境都不错,也有叔伯身负功名,往日都自持身份从不与他多说一句,今日却一反常态的热络起来,纷纷将他围住,一口一个“沈兄”。
沈寂态度可亲,不卑不亢,也没有因谁中了或者没中而有任何高看或轻慢,只平常心平常人礼貌应对。
入了书院,沈寂先去拜访王师长。众人就此止步,互相拜别。
见他走远,众人无不摇头惋惜。
“早知他有这等本事,当初在书院的时候就该好好同他结交往来,现在临时抱佛脚怕是也抱不上啰!”
“我真后悔,我爹送我来麓山书院读书并不指望我能读出什么来,只希望我能广结善缘,多个朋友多条路。我真后悔,当初我怎么就没想起来接济接济沈寂?就算是酒肉朋友也是朋友啊。”他是个憨憨,真心实意想靠吃饭交友,没有任何轻慢的意思。
“我早就说了沈寂这人有几分考试运,你们还不信我。”
“嘿嘿,那你还说过魏岷之这次必中解元,结果呢?”
“哈哈,”有人忽然幸灾乐祸道:“只要一想到魏岷之那张自命不凡的脸我就受够了!沈寂干得漂亮!真想看看魏岷之现在的表情有多精彩!”
身后响起几声咳嗽,说曹操曹操到。
魏岷之一身青衣,长相普通,脊背挺拔如松。
有人戳了戳那笑话人的同窗一下,小小声道:“人家好歹也是亚元。”
那人面上讪讪,灰头土脸的行了同辈礼,魏岷之还礼。
沈寂同王师长手谈一局,待了许久。
侍书赶去校舍将主仆二人之前的一应杂物收拾出来,又偷偷摸摸从床肚底下挖出一个陶罐用布包了,抱在怀里。待了四年多的地方,哭过笑过累过也受欺负过,一时要走了,竟生出诸多感慨。不过侍书还是兴奋的,毕竟是奔向更远大的前程。
舍监笑谈,“等来年再收学子进来,要是告诉他们这里出过一个解元,抢这间房的必是要打破头。”
侍书大方递出一小块银子,付了欠下的房钱。
舍监笑容一僵,推说不要。
侍书和这舍监以前可没少有口舌之争,穷啊,到哪都被人看不起。光心气高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缩着脖子讨饭吃。这点,沈寂这个主子比他这个当下人的还能忍气吞声。
侍书现在吧,抖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