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样。这日子选得真是不错。九点一过,半盒烟没了,池越点亮手机,把最后几笔画完,原本单薄的住宅楼瞬间多了几分独特韵味。末班车是九点半,他收好东西往公交车站走,道路两旁矗立的路灯不太亮,但也能照明白方向。这附近有几所大学,这个时间等车往市区走的学生,大都是要去酒吧ktv玩的,池越穿着一身校服,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让周围几个跃跃欲试想要搭讪的女生有点儿不知所措。倒是有个男生走过去,举着根烟问,“同学,有火吗?借一个。”池越睨他一眼,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着,就着火光,他看见那男生朝他挑了挑眉毛。旁边有女生发出一阵‘嘘’声,池越没理会,松开拇指,把打火机往外一扔,正好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男生皱了下眉,轻嗤一声,然后走开了。坐这趟车的人还挺多,池越没跟他们挤,最后一个才上去,座位肯定是没有,他随意挑了个位置站,握住扶手。开出几站之后,路口越来越多,这车赶上好几个红灯。司机可能是个新手,每次起步停车的时候,动静都特别大,池越总会来回晃悠。又过了几站,一辆越野车突然变道,眼看就要追尾,公交司机一个急刹,车停在原地。但这一车人,因为惯性,虽然抓紧扶手,但身子都往车头冲。池越也一样,但他脚下还没站稳,就发现旁边座位上的一个男的借着机会突然使劲儿拽住他裤子,虽然系了裤绳,但因为那人力气太大,裤腰一侧已经被拽到胯骨处。倒是不至于露肉,但他那样子看起来就像裤子要掉了,特别狼狈。池越往后退两步,反应迅速地抓住另一个扶手,伸手把裤子往上提了提。而那个男的也因为他这一躲,顺势躺在地上。“卧槽,你他妈至于吗?”那男的爬起来就要扬手,要不是中间隔着人,他可能立刻就要扇池越一巴掌。池越没吱声,看见后面又过来两个男的,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司机在前面吼一嗓子,“别吵,都站稳咯,开车了!”摔倒那男的扒拉开旁人,使劲儿揪住池越校服领字,朝司机喊,“你把车门打开,我受伤了,得让这孙子给我看病去。”司机怕出事,从驾驶位下来劝架,但那三个人是故意找事儿,就嚷嚷着要开门。周围乘客没一个替池越说话的,他看了眼司机,说:没事,您把门打开吧,我带他去看病。司机犹豫一下,摔倒的男人又说自己脑袋疼,没办法,车门最终还是开了。池越先下车,没等那三个人都下来,他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抬手拉开校服上衣拉链,眉间拧出几道痕迹。看见他这架势,刚才找他借火的男人笑得特别讽刺,“小弟弟,毛都没长齐呢,还学电视里打架?我们可是三个人。”池越脸色冷得可怕。三个人,上次他一个打十个都没虚一下,虽然最后住院了,但对方老大和老二也都没落着便宜,陪他一块儿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他打架,有个毛病,认准主谋,往死里打。“别墨迹”池越把校服上衣丢到书包上,双手交叉转起手腕,“我还得回家写作业。”找他借火的男人也把外套脱了扔地上,举起拳头冲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喊着“我草你妈”。这话敲到池越脊梁骨了,他瞬间抬脚,照着他肚子就踹了出去。剩下两个人刚要往前冲,突然有人朝他们后背劈了一棍子。池越看见裴贺阳双睛通红,嘶吼着,“臭傻逼,我让你打!”☆、要不是官烁和崔震拦着,裴贺阳能把那三个人抡到不省人事。但这样不行。池越一点儿没伤着,他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借火’男和另外两个同伙,始终没往裴贺阳身上瞟过一眼。官烁朝那几个傻缺吼,“还不快滚!”那几个人看自己没了优势,连滚带爬地跑走。周围刚聚集起来想看热闹的人群,也因此散去一大半。闹剧终究是没闹成,但池越心里头烦得慌,回身捡起书包和校服外套,抬头看向官烁,简单说一句,“谢了。”正眼没瞧旁边的人,但余光多多少少扫到了。崔震架住裴贺阳手臂,斜着脑袋从他身后朝官烁使了个眼色,官烁也知道怎么回事,立刻跑过去拉住池越,“老裴有话跟你说。”池越盯着右胳膊上的手,视线上移,客客气气地回答:“我还得回家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