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朴实简洁的几句话,说明了接下来这大半天的计划,可裴贺阳就是觉得之前特别爱高冷的池越有了温度,暖得不行,“嗯,你先写,不会的我给你讲。”“英语这么好?”“那必须的,不信一会儿你再听听。”“可惜高考考六门,一百五十分不够用。”“嘿,池越你来劲哈?”逗闹几句,两个人一块儿认认真真地开始做题。八月的燥热难耐即将被初秋的凉爽代替,而在夏末之际,池越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吃完午饭从面馆出来,两人拿着猫粮去胡同喂猫,池越给白不拉几和黑不溜秋倒完猫粮,把空掉的袋子折几下攥在手里,自言自语地说:“吃得还挺快。”裴贺阳正蹲在两只猫儿子面前认认真真地观摩,听见这话,抬头看过去,“那等会儿顺便把猫粮买了?”池越摇头,“不用,我在网上买了,明天送到。”“成。”裴贺阳说完,伸手拽了拽池越裤腿,“那以后我是不是也成它俩的爹了?”池越垂眸,“嗯。”裴贺阳笑呵呵地摸着两只猫的脑袋,命令似地说:“乖儿子们,以后你俩的粮食爸爸包了!”池越轻笑一声,“你是不是脑袋有泡?”裴贺阳直起身子,一把搂过他脖子,稍微低下头,“我脑子里有泡也是爱你的小泡泡。”“想吐。”池越假装反胃,捂住肚子。裴贺阳乐得不行,直接在他头顶亲了一下,又把人给薅直,“从此以后,你要习惯这样的甜言蜜语,懂?”池越肩膀一顶,肘部一堆,从他的禁锢中逃开,“懂个屁,赶紧去买水果,上医院看你弟。”“好咧,我的小宝贝!”裴贺阳满脸骚样,一嘴骚话,蹦跶到池越身边,屡次要搂上去,屡次又被推开,最后池越实在受不了他在大马路上犯病,皱着眉问,“你欠绑是不是?”一米八七大的大高个儿当即楞在原地,耳根子竟然还红了,脸上憋着笑的模样,憨到不行。池越走远几步,见旁边没人跟着,转过身瞧,“怎么了?”裴贺阳挠挠脑袋,耸下肩膀,跟上去,“没事儿。”一路上,池越总觉得,这傻子疯了,莫名其妙地笑,笑着笑着还要偷看他。大概,没救了。到了医院,裴贺阳才恢复正常,走进住院大楼的时候,开口说:“一会儿你看到我弟弟,如果他有什么过激行为,你别害怕。”“什么意思?”池越问。裴贺阳按下电梯按钮,“他有自闭症,挺严重的,在外面有时候会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听见这样的解释,池越愣住,再看看裴贺阳脸上过分平静的表情,心尖发紧,“知道了。”他还想多说些什么,可总觉得这样的时机也不是安慰的好选择,于是闭口不言。裴贺阳倒是一眼看出他的心思,捏住他的小拇指,“放心,我和我妈现在都ok,不会压抑,也不会想不开,我弟出院后就回福利院那边,也不会有事。”这个说法,之前裴贺阳提到过,但池越一直没懂,“你弟为什么住在福利院?”电梯们打开,裴贺阳护住一侧轿门,等他进去之后才跟上,两个挨着后边站,“他小时候经常会出现躁郁的情况,后来一次挺偶然的机会我妈带他去了一趟福利院,院里有个小姐姐和他玩得特别好,从那以后他就总让我妈带他过去,可是两年前那个小女孩儿上初中住校了,他回家住的时候情况又开始不好,最后说自己要住到福利院,我妈没办法,只好去跟人家商量这件事儿,又捐了些钱。”本来觉得自己算得上是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可听过裴贺阳经历过的这些复杂,他那点儿打架住院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因为那件事,他还得了张证书,而裴贺阳呢,十几年来,也只不过是多长了些坚韧。怪叫人心疼的。池越抬眼看过去,正好裴贺阳转过头,两人默契地四目相对。有人说:“以后我陪着你。”另一个人答,“好,就这么说定了。”楼层到了,两人一前一后从电梯里走出来,裴贺阳脸上挂着几乎从未有过的舒心笑容,和池越并排走向病房。推门进屋,贺莹正和邱云峰说话,听见声响,回头看过来,“带朋友来了?”“妈,这是池越给文文买的水果和零食。”贺阳接过池越手上的塑料袋放到桌上,又朝邱云峰点下头,“邱叔好。”贺莹愣了下,赶忙走到把椅子搬过去,瞥一眼裴贺阳,“你怎么还让小池破费,小池你快坐。”邱云峰立刻拿过两瓶矿泉水,递给他们,“外面热,快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