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只犯困偷懒的花猫,散漫地倚在桌边,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一身黑衣,沉着眼眸一言不发,只是那双清透的眼眸在阳光的跃动下更显旖丽。
被女子的声音唤回思绪后,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察觉到男子的心不在焉,对面的女子嘴角微微拉平,略带催促地晃了晃手中的细绳。
“薛寒迟,轮到你了,别走神。”
他仔细斟酌着解法,看着江楚月柔白细长的手指,忽然有些心猿意马,不知所措。
薛寒迟犹豫了一会,伸手抚上了这些细绳,心中只觉得奇妙。
明明前几日他还兴致缺缺,今日却不知是怎么了,和江楚月一起倒是多了几分玩下去的耐心。
江楚月还在和他说着近日听来的笑话八卦,似乎乐此不疲。
她的声音没有停过,薛寒迟却只感到莫名的安心,就好像两人已经如此过了数十年般。
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和以前一样,没有一丝错处。
从她手中接过细绳的那一刻,绷紧的花样忽然散开,在他手心乱成了一团。
“我又赢了。”
看着她弯如新月的眼眸,薛寒迟嘴角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对,我总是输给你。”
和她翻绳,最终都会以这样的方式结尾。
薛寒迟总是输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楚月每次都能赢过他。
明明思索的每一步都没有出错,可偏偏好像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这种心思被探明的感觉,他原本是不喜欢的。
若是别人这样做,恐怕在他发觉的第一刻便会人头落地,魂归西天。
但如果是江楚月的话,他会怎样呢?
似乎他也不知道,但他好像并不厌恶。
无论什么事情对上江楚月,好像总会出现不一样的状况。
“再来一次吧。”
薛寒迟理着手中的细绳,十分自然地开口。
似乎和她这样继续下去,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习惯根深蒂固,并不容易改变。
他等着江楚月像以前那样回应他,心中有着莫名的自信。
就像被偏爱的一方总是有恃无恐,他总是觉得江楚月会继续等着他,答应他,两人会这样继续下去。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
江楚月看了眼他手中杂乱的细绳,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算了,我不想玩了,我要走了。”
薛寒迟看着她,神情有一瞬间的失神,声音干涩。
“为什么?”
像是被浸泡在湖中的受刑者,在即将出水的那一刻又被扼住了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