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玉走得果断,先去看了一眼陆景行,然后把就梧等人都打发去睡觉,最后自己躺在床上,盯着帐顶出神。
《放夫书》她写了,江玄瑾与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他那个位置上的人,早晚是要另娶的,娶谁都一样,她压根用不着操心。
只是白璇玑这个人……向来与她不对盘,以后真给江玄瑾吹枕边风的话,那还真有点糟。
翻来覆去地担心了许久,她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困意袭来,眼前一片朦胧。
已经熄了灯的屋子,突然亮了亮。
“什么人?”她嘟囔着问了一句。
青珀色的袍子拂过床边,有人伸手拍了拍她,温柔地道:“睡。”
熟悉的梵香味儿,怀玉轻哼一声。眼睛都没睁:“你来干什么?”
江玄瑾无奈地道:“房里被塞了人。”
白璇玑去了他的房间,就那么端坐着,等他去揭珠冠。
怀玉哼笑,翻身抱着枕头,含糊地道:“紫阳君也有被人逼出房间的这天。”
“是啊。”拉了被子盖过她的背心,他道,“要烦请殿下收留一晚了。”
“桌上、地下,君上喜欢哪儿就睡哪儿。”实在困得很,怀玉伸手挥了挥,声音越来越小,“没空招呼你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平缓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像猫爪子轻轻地挠。
江玄瑾安静地低头看着她,她最近好像一睡就很死,不像以前,他一动,她就会被惊醒。眼下就算他把手放在她脸上,她也没个反应。
其实可以把白璇玑赶出去的,但江玄瑾突然觉得,他的房间被占着也挺好。
怀玉安稳地睡着,还做了个很平和的梦,梦里有羽毛拂过她的嘴唇,带着佛寺里冉冉的沉香。
第二天,李怀玉起身的时候,清弦已经在旁边候着了。
“白大人今日要走。”他道,“您快起身收拾,君上说等白大人走了,咱们也可以动身了。”
左右看了看,怀玉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