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看着她,轻咳两声低笑道:“招财,你先带他们出去见见就梧。”
“哎!”
门一开又一合,屋子里只剩了他们两个。
陆景行好笑地道:“你愧疚个什么劲儿?”
“很明显吗?”怀玉扯了扯嘴角。
陆景行叹息:“祖宗,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傻兮兮地咧着嘴笑了笑,怀玉道:“也是,你都不知道给我收拾了多少回烂摊子了,每次我都麻烦你,不是害你破财就是害你遭难,你每次劝我,我都觉得自己想的才是对的。”
越说声音越小,她觉得鼻子和喉咙都酸成了一团:“可我错得真离谱啊,从怀麟到江玄瑾,我没一个人信对了,还把你连累成了这样。”
她一直不敢去仔细想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不敢,恍恍惚惚地混着日子,就当自己在做梦。
可陆景行衣裳上这红色真刺眼,刺得她回过了神。
昔日她最疼爱的弟弟,杀过她一次,正在想方设法地杀她第二次。昔日她最深爱的男人,不信她的话,将救他的所有人都送进了大牢,那些人,都是她出生入死的挚友。
她到底在做什么?她这一辈子,又到底是在活什么?
“丹阳。”陆景行皱眉,“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啊,你知道的,我最冷静了。”怀玉乖巧地点头,眼里的泪珠却是大颗大颗地砸落在他床沿,“我只是有点难受……”
难受得要不能呼吸了。
在大牢里她还能分心去想怎么逃,怎么救人,可现在她坐在这里,满眼只有陆景行身上的血。
所有被压着的痛苦都硬生生地翻了过来,她想逃都逃不了。
丹阳是个祸害,李怀玉是个骗子。她是个笑话。
自以为能匡扶社稷,保住幼主,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地背着黑锅,还说什么“坏人比好人容易当”,她谋划这么多年,甚至舍了自己的姻缘,为的也不过是李怀麟能成一个明君。
可怀麟说,她杀了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