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件事很快便能解决,岂料意外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翌日清晨,数年前流传的谣言散布在京城内,不多时便闹得满城风雨。宫中来者匆匆,忙唤沈鸣珂入宫。
大理寺必须加快脚步了,在沈鸣珂的叮嘱下,王振随林雪瑾据他吩咐去见张之。
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天空,低得让人感到压抑。街头巷尾,皆能听到热烈的激论声。
孟春时节发生的事情再一次被提起,人们皆在猜测汴州女子失踪之事,以及那位引起轩然大波的“答百客”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怪的是,不知为何,话题竟扯到了《枯井梅娥图》上面去。
林雪瑾怀疑这些是有人故意为之,但其中提到的事确实也有些是事实。虽只在汴州呆过一段时间,她也知那里十分复杂,早些年间女子、孩童失踪是常有的事。
本以为能顺利寻到张之,岂料等林雪瑾两人赶到时,已经人去楼空。偌大的宅邸看不见一个人,冷清得可怕。
林雪瑾和王振四处看,都未发现任何身影。宅中的一切与昨日并无异样,就连昨日她同沈鸣珂喝茶的杯子也还没有收走。
“不好!”林雪瑾顿感不妙。
“听说张之不是有个妻子吗?”昨日为何也没有见到此人身影?
王振一听,努力回想:“好像是有,听说他还惧内。不如先寻人问问?”
留在此处也不是办法,两人决定离开。
宅外吆喝声断断续续,不远出的前方,货郎挑着娄中的玩意踉踉跄跄地走过来。
原本在宸国,这些货郎是不被允许挑货买的。但前些年间改了革,这些货郎挑货买须得固定在一街之上,也不得随意停下,所以他们会不停在这条街来回走。
“借点银子。”
王振一脸懵,顺着她的视线而去,怒气又起:“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思玩这个?”
嘴虽如此说,他还是默默掏出了银子递向林雪瑾。见她看向自己那种嫌弃的眼神,还有真走向了那挑货郎,王振气不打一处来。
货郎停在边上,掀开娄上盖着的布,向林雪瑾展示里面的东西供她挑选。
她挑了几把纸扇和一个泥塑造的小人,将银子递向货郎:“对了,可以向你打听个事儿吗?”
挑货郎停住了撑起担子的手,“姑娘不妨说说看,若我知道自会告知。”
他答应得很爽快,毕竟好几日都未进一钱,而今就入了这么多他自然很高兴。再说又不是什么重要之事,货郎暗想。
“你日日在这条街来回走,可知这人家去了何处?”
货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不是张大人的宅邸吗?你们寻他何事?”
林雪瑾看出来他脸上的戒备,心想这张之竟如此得人心?
这时王振出声:“我们是大理寺的,今日来是寻张大人问些事情。”
“昨日我与张大人已经长谈,越好今日午时见面,可他迟迟未归……”见货郎被王振有些大的声音吓到,林雪瑾赶紧补充。
见两人不像是说谎,货郎这才放松紧绷的身体,对两人说:“昨夜我丢了东西便来寻,看见张大人的管家匆匆忙忙驾着马车走了,至于有没有回来我便不知晓了。”
“张夫人不住此处吗?昨日来访时都未曾见她的身影。”
“张夫人?”货郎放下手中的担子,“她一月前就离开京城了,据说是回去探亲,不过想来是两人又吵架罢了。”
林雪瑾:“那你可知张夫人家在何处啊?”
“这我就不知了。”货郎挠了挠头,又道:“我知道的便是这些了……”说着望向他的娄子。
林雪瑾看向王振,他不情不愿又拿出几个铜板递给挑货郎。
“会不会是出事了?”离张宅好一段距离后,林雪瑾忧心忡忡,“昨日来寻张之的人大有嫌疑。”
王振听不清她说的话,“你自言自语什么呢?别忘了还我的钱!”
走着走着王振觉得有些口渴,“不然先停下喝些茶?”他看向路旁的茶摊。
茶?林雪瑾好像捕捉到了什么,是啊,她怎么没发现呢?明明那么显眼。
“走,回去一趟!”
说完,她转头就跑。王振不明所以,咽了咽口水,试图拯救干得不行的嗓子,随即跟了上去。
屋中布局确实与昨日一样,但林雪瑾忽略了椅子上的坐垫。昨日她与沈鸣珂来时,这些椅子上并没有这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