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珹歌一听,当即站起身来,走到屋子里看了一眼阿鸢后,取了自己的弓箭又回到院子里。
“走吧!”
桑子渊疑惑问道:“去哪里?”
“当然是去凌云寺抓那个奸僧!”
“这个时候去,只怕是奸僧的气味都闻不到了。不过要找到他,也并非难事!你跟我来!”
傅珹歌瞥了一眼桑子渊,目光却比刚刚见到他时柔和了不少。从他办事的条理逻辑来看,傅珹歌是信服的。
嘱咐好桑槿之后,两人携手离开。
翠山之巅,原本热闹的织锦赛场所,现在已经变得冷清阴暗。远远看去,除了庙门口守了一群衙役外,几乎看不到别的人影。
命案发生之后,这里一直就被县衙封锁了起来。
桑子渊打头阵,顺利的将傅珹歌给带入了女神庙。那些衙役见了傅珹歌本人,也都吓得冷汗直冒,不敢轻易动弹。
阿鸢当时被关押的屋子,是在女神庙后院最僻静的一处禅房,距离桑淮和桑雪纯的寝居室中间隔了一座院墙,而旁边的院墙外,又恰好是女神庙后方的山林。屋子外,还有一摊已经黑化的血迹。
此时临近月中,天气明朗之时,上弦月的方位正好可以照着处于西南方向的屋子。那桑梓看到黑衣人时,应该正好处在东北方向。
桑子渊站在后院的一株海棠树旁,指着左前方院墙后的屋子,对傅珹歌说:“你看,这个后院的设计很像一个三进式院落。从刚刚的石砌屏风处走过来,正对面是正房,也就是当时桑淮和桑雪纯居住的屋子。左面院墙住的是庙里的住持等人,右面院墙则是羽芊姑娘当时被关押之处。”
“桑梓当时从我们这个方位走进来,正好看到黑衣人从院子中翻墙而出。此时,桑淮应该已经遇害。桑雪纯和桑淮一屋同住,但在当时,她却并没有发出呼喊!你再跟我来!”
随着桑子渊的指引,两人走向了右面的院墙中。
“按照桑梓的描述,她应该是蹲在这个地方,目睹了丫鬟将羽芊姑娘骗走。这个时候桑雪纯是从院子后方走出来的,而不是从我们这个位置走进去。这说明,她是早就预谋好了藏在此处的。当然,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帮助真凶从这里逃出去。”
傅珹歌听罢,冷笑一声回头看向桑子渊道:“你推理这么多,不还是没有实质的证据?”
桑子渊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先别急!我一直推理的,可都是真凶来去的方向。他能从这里翻墙而逃,那女神庙外这个方向,也定能留下他逃跑的蛛丝马迹。你武力强,追踪犯人可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再过去检查一下尸首,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既然已经怀疑桑雪纯和那僧人有问题,为何不直接跟踪桑雪纯,趁她们私会一网打尽?”
“桑雪纯可是个人精啊,自从我来桑榆镇之后,她变得异常狡猾,步步小心谨慎,根本没有马脚可露,又怎么会顶风作案呢?这个时候,那个奸僧肯定已经被她藏起来了!”
傅珹歌双眼翕合,握弓的手紧了紧,道:“行,为了阿芊,我暂且听你的。”说罢他一个跃身,消失在了院墙外。
桑子渊看着他矫健灵敏的身姿,不禁啧啧感叹:“这身手,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尸首已经被仵作反复查验过很多次了。桑淮是被利器割喉,丫鬟是一刀穿心,两位衙役则是神不知鬼不觉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
按照推理,若是两位衙役其中一人被害,另一人肯定会发觉,那么即便那人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从正面攻击。想要用同样的方式杀掉另一个衙役,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他还有帮手。
这也印证了此案是两人协同作案。也就是说,桑羽芊一人,断不可能完成。
回到县衙,桑子渊又前往停尸房仔细查看了尸首。
桑淮除了双目圆瞪,看上去有些惊讶外,暂且看不出别的异样。正灰心叹气之际,有个重大的发现却让他喜出望外。
几人被害时间已久,尸体早已僵硬。仵作出于尊重也只能从表面去验证推测,但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丫鬟死的时候,右手拳头握得紧紧的,从来没有被打开过。
桑子渊双手合十,虔诚地嘀咕了一会儿,便亲自动手掰开了丫鬟的拳头。
她的手心里,竟然握着一块绸布。
丫鬟是被人用匕首穿心而死,与凶手正面相对时,难免会发生抓扯。可能凶手也没有注意这一点,作案后直接扬长而去。
傅珹歌沿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一路追踪,果然在山后方找到一条不起眼的羊肠小道。小道通往山顶,四处野性十足,倒是一个藏身的绝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