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常武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死对头刺了自己几句,说自己所在的县出了个“宁折不弯”的硬骨头,好像就叫冯明。
这么看来他的处境不太好,不然也不会被发配到北大荒参与劳动改造,斟酌了一番皱眉询问
“立过一等功却受了腰伤的?”
蔡春妮眼前一亮,“是不是立过一等功我不知道,但腰伤对得上,建国那年退下来的。”
“那就是他了,我手里有份去北大荒劳改的名单,里面最特殊的就是他。”
“劳改!为什么要劳改?”蔡春妮没想到这样严重,喃喃自语。
是了,要是单纯的调查不会连通信都没有。
见她这样的失态,蔡常武皱眉,直觉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在审查期间,他一家老小都偷渡去那边了,这就又加重了他的嫌疑。”
“有人想让县里那位下台,便拿了他做筏子,要不是他有一等功撑着,和明明有机会却没有偷渡走,县里那位早就被摁下台了。”
蔡春妮不知该怎么办好,私心里自己宁愿他已经偷渡走了,而不是留下来接受什么劳动改造,那是一个有腰伤的人能干的活吗?
“看在他对你有恩的份上,有机会的话我会看顾几分。”说这话时,蔡常武的眼神晦暗不明。
真要确认是特务早就该当重刑犯关押起来了,怎么会轻易让带出去劳动改造?
可这种事太多太多了,没人管你是不是冤枉的,一个不小心自己可能也会惹上一身腥。
“谢谢小武哥!”蔡春妮真心感谢道,随后又低下的头。
低头走神的蔡春妮没发现蔡常武复杂的眼神,但时刻关注他俩的长莺看见了。
直觉告诉自己,要是关照冯明会给他带来麻烦,他一定会袖手旁观吧?
“判了多少年?”
“没有明确的罪名,可能两年,也可能五年。”说到这蔡常武的嘴角带了一丝冷笑,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人溜走了,任谁都会恼羞成怒的。”
蔡春妮张了张嘴,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长叹,
“带点东西给他,可以吗?”
蔡常武见她没有提别的过分要求,心底松了一口气,对这个小要求还是能做到的,
“可以,主要是保暖衣物做厚点,那边的天气太过寒冷。”
想了想,又叮嘱两句
“尽量做破旧一些。”
“嗯。”蔡春妮明白作为劳改犯,穿的太好会惹人生疑的。
“我这就去准备。”蔡春妮抱起长莺就匆忙出门。
明天小武哥就要走了,自己得赶紧把衣服改改。
回到家后把长莺往床上一放,就去立马把柜子里的两套棉衣拿出来,还把家里一切破烂不堪的旧衣裳也通通翻了出来。
长莺看那两套明显就是男人型号的棉衣,叹了一口气,自家老妈的情路还真是坎坷啊。
那个冯明连抱孩子都会腰疼,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即将到来的十年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