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星不是不知道。
世人最是短见,喜用一张软舌伤人。
便是再护着,九皇子生母早逝于冷宫也是个事实,赵玄舟又最是喜欢戳人痛处,拿捏着这一点张口便伤人无形。
赵予安每每在赵玄舟那里受了难听话来找他告状时委屈的模样,赵宸星至今想起来都还历历在目。
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同样的事落在赵玄舟身上时,赵予安反而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高兴。
其实早在继赵予安生母死于冷宫不到两年,赵宸星的生母,位居四妃之一的贤妃也不幸身死。
只贤妃生来体弱,生下赵宸星当年便险些丧命,撒手人寰时赵宸星也已弱冠,是以丧母一事其实算不得赵宸星的痛处。
只是前些年从赵予安口中听多了赵玄舟那些针对赵予安早早丧母这件事说出的极不入耳的难听话,赵宸星难免烦心。
若非顾忌后果怕是要得不偿失,淑妃也未必能活到今日才去。
是以他忍不住问赵予安:“他如今与你我落入同种境地,这样不好吗?”
赵予安闻声微怔。
赵玄舟以往很多话都挺伤人,但赵予安觉得他有句话说得对。
‘赵宸星也算与你同病相怜,你将我说的话跟他说得多了,你猜这些话会不会也成为他的痛处?’
赵予安原先不知道赵宸星生母的事,后来从赵玄舟那里偶然得知之后便很少再去赵宸星面前告赵玄舟的状。
赵玄舟那些能刺痛他的话会不会在偶然中刺痛赵宸星这一点,赵予安不知道,但他不想拿这种事作赌。
方才说赵玄舟可怜虫时没注意,听到赵宸星如此问话,才想起来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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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予安裹着薄被埋着脑袋,瓮声瓮气地道了声“不好”,顿了顿,又重新翻身滚到床榻边望着赵宸星不说话。
待赵宸星不解其意仍是弯腰朝他伸手,赵予安这才攀着他伸来的手臂扑到他浸染某种苦涩药香的怀中。
赵予安可以说是被赵宸星一手养大的,从九岁被接手至今,认知形成最为关键的五年都在赵宸星身边。
饶是赵宸星平日里在他面前再注意言行,赵予安也难免学了些他的做派。
赵予安也许生来心善,所以方才骤然得知赵玄舟如今失了母亲,饶是他先前做的事说的话再过分,赵予安也下意识怜他遭此一事。
但赵宸星养他在前,赵予安私心自是将他看得比赵玄舟重要许多。
是以后知后觉察觉到原来赵宸星多少受了赵玄舟那些话影响,这些善心逸散出的同情便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赵予安埋首在赵宸星颈侧,意图同赵玄舟划清界限:“他要做可怜虫便让他自己做去,我们同他才不一样。”
赵宸星微顿,抬手抚上赵予安的脑袋。
赵宸星没开口,赵予安就又往他颈窝里蹭,闷声唤他皇兄。
赵宸星垂下眼眸,终于开口道:“我在。”
殿外的风声渐起,赵宸星立在昏暗的灯光里听闻伏在自己肩侧的少年对自己轻声耳语。
“你不要做别的事,你要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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