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大儿,这时候正在上清寺悬崖下的山脚上躺着呢。
宋言卿永远都忘不了前世她被凌辱之后下山回家,这位曾经对着她和蔼可亲,嘘寒问暖的舅母,当即就变了一副狰狞嘴脸,不但扣住她的嫁妆不放,还催促着外祖母将她撵出府去。
之后更是对她百般羞辱虐待,残羹冷饭外加房屋漏雨漏雪已是恩赐,下毒迫害是手段陷害才是真正手段。
“表哥么?”宋言卿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昨夜上清寺里有劫匪出没,表哥与侍女幽兰被贼匪抓住凌虐,后来是我求了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才将他们救下来,后来不知道怎的,表哥不肯与我一起下山,执意让我先走……我就回来了。”
“什么?远儿被劫匪掳走?”王氏听了这话当即就紧张起来了。
宋言卿又解释了一遍:“我去请了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将表哥救下来了,他没有受伤,舅母放心。”
王氏怎么可能放心的下来?
当下也无心与宋言卿说什么,匆匆摆手让她进屋子里去见老夫人,她则匆匆忙忙带着人出门打探消息去了。
唯一的儿子出事,可把这位平日里慈悲和善的夫人给急疯了。
宋言卿目光幽幽的看着王氏焦急万分的身形,眸光冷了一冷,缓缓抬脚走向永宁侯老夫人的院子。
沿路看着这熟悉的一草一木,还有雕栏画栋的屋宇楼阁,宋言卿的神色很是冰冷。
永宁侯府去年遭遇了一场火灾,几乎将原本还算完好的一大片房屋古宅都给烧毁了,虽然救火及时并未有人被困,但是烧毁的房屋需要重建。
永宁侯老夫人,也就是宋言卿的外祖母,急的嘴角长疮,几天几夜都睡不着。
在宋言卿面前哭了好几回,直言对不起谢家列祖列宗。
宋言卿心善,看不得外祖母伤心,便主动从她的嫁妆银子里拿出了五万两银子来供谢家修缮。
后来五万两银子不够,又追加了三万两,才修建成如今这样气派华美,在京城之中都数一数二的漂亮府邸。
可是后来,他们嫌弃她肮脏,下贱,不配住这么好看的屋子,将她远远的迁徙到了谢家最为破落的一处院子里去,受尽了折磨。
回想起往日种种,宋言卿咬了咬牙关,生生将那股子悲愤压下去。
这才面色如常的随着丫环踏入了永宁侯老夫人的福荣院里。
谢老夫人一个时辰前用过点心,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心慌难受,于是她身边的周嬷嬷便派人去请了大夫来诊脉。
宋言卿进来的时候,大夫正在给谢老夫人把脉。
床榻前坐着谢家长房,二房的儿媳妇们,都是得到消息来探望老夫人的。
宋言卿一一与之见礼,见屋子里实在没有下脚的地方,便隔着屏风,安安静静的站在那边等候。
耳中却听到大夫开口:“老夫人,您这身子骨原本硬朗,可是最近忧思太多,郁结于心,夜里睡眠不好吧?这样不行的,即便再结实的身子,都经不住这样糟蹋。”
随后便是谢老夫人的声音,疲惫之中带着一抹沧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那长女故去多年,最近忽然入梦来,指责我没有照顾好她的女儿……”
话音未落,二房的太太张氏便插嘴道:“老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卿卿自从进了咱们永宁侯府,您哪一样不是先紧着她来?住的院子是最好的,身上穿的衣料是贡品!吃的是绫罗绸缎,您老人家还将最为得意的孙子匹配给她,还能再如何对她好?”
这是专门说给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