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是我见过的最守信用的男子汉,既然是他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兑现的。”夜染衣琢磨着怎么维护方圆形象,心里却骂开了,死肥仔,扛得住的要扛,扛不住的你也要扛,这欠薪的事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却要代人受过,打肿脸充胖子。再说你要真急着钱用,不会跟我说吗,难道你有难我会袖手旁观?最二的是连手机都打不通,这不成心给人添堵吗?“厂里的工人全都上有老下有小,这半年的工资可是大家的养命钱哪。”大汉哭丧着脸诉苦。“放心吧,方圆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他不能按期筹到钱,我夜染衣也不会坐视不理。”夜染衣心里嘀咕,该不会是弄不到钱不敢现身了吧?“既然你这么大方,可以先替他垫上吗?咱老家的五个儿女等着交新学期的学费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大声叫道。“厂里总共差大伙多少钱?”夜染衣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调。“大概五十多万,要不你先给大伙一半,二十五万好了。”胖子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指望着尽量弥补损失,能拿回多少算多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夜染衣,“这个是方圆跟老板两个人共同签下的欠条。”“今天我可没带钱过来,改天我一定将方圆答应过的数目代他付清给大伙。”夜染衣接过一看,果然是方圆的笔迹,当下把包里的钱全掏了出来,“这位大佬既然是为了栽培祖国的花朵,这一万块先拿去用着吧。”人群中好几个人曾经见过夜染衣,知道他年纪虽小,却是个大土豪,光开着的这部跑车,随便出手也值个两三百万,如今找不到正主,也只得依了。家兄酷似老父亲就在夜染衣从罗菲丽的同志来吧出来的时候,方圆正接过哥哥方衡递过来的帆布口袋,他接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双眼顿时被泪水模煳了。“总共凑了六十多万,这是我所有的家底了。我自己还存了十万,这可是留给爹娘以后用的,无论如何都动不得。”方衡平日经营着一家农场,晒得面色黝黑,看不出表情,“还有,千万别在你嫂子面前提起这事。”“哥,给你添这么大麻烦。我……”方圆看着哥哥,鼻头有些发酸,一时哽咽着不知说什么好。方衡只大了方圆一岁,可样子看上去却老了方圆十来岁。“说这些干啥,谁让咱俩是吃一个奶子长大的。”方衡递了根香烟过去。“哥,我已经订好下午的去广海的飞机了,爹娘那边还得你多操心了。”方圆勐吸了两口,烟雾挡住了他眼中的泪花。在他的记忆里,哥俩不懂事之前,整天打打闹闹没个消停,母亲为此不知掉了多少眼泪。等两人一起上了小学,分在了同一个班,情况才慢慢改变。方衡事事都让着弟弟,两人再也没有吵过。从小学到初中两人都在一个班,成绩都非常好,几年下来,各种奖状将家里的老房子都贴满了。后来哥俩又以阳泉市前十名的优异成绩考入了市一中,这才没在一个班里。高一那年,方圆的母亲得了重病,一直卧沙发不起,父亲方才将哥俩叫到身边,叹了口气,“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都怪你们的老子没本事……”方圆人特机灵,听了父亲话中有话,迟疑着问道,“爸,是不是为钱发愁?”老汉听了儿子的话,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得不说,“现在你两兄弟只能留一个上学,为了公平起见,你们抓阄决定谁去谁留吧。”“我要读书,我要上大学。”方圆听了父亲的话先哭了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割哪块都连着心,方才的眼眶也湿润了。“爸,不用抓阄了,我学习不好,还是把机会留给弟弟吧,方家光宗耀祖的事指望着他呢。”方衡不动声色的说。方衡的成熟让方才吃了一惊,哥俩的成绩在市一中从来都是数一数二的,他们各自的班主任早就跟老汉透了口风,只要正常发挥,两兄弟进重点大学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衡子,委屈你了。”方才当然知道老大方衡的意思。此后,方衡留在家里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母亲,方圆则跟着父亲到了广海市大岭山林场子弟中学当了旁听生。方圆果然不负众望,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覆旦大学,成了方家的骄傲。方圆永远都不能忘记,入学那天,整个方家村老老少少一起簇拥着,将他送到了小村口。他曾经是整个方家村的荣耀,可怀着梦想走向这个拼爹的社会后,却屡屡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