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赫玛忙问如何疗养。太医洋洋洒洒说了半天,杜赫玛听了,不住点头,“太医说她是。往后,再也不能让王爷操劳了。”
豪格瞪她,“爷是朝廷亲王,朝政之事,焉有不管之理。无知妇人,又闹什么。不就是不碰女人吗?这有何难。”
哲哲皱眉,劝道:“好孩子你可别这么说。当年先帝就是因为跟娜木钟一晌贪欢,累着了。结果,回到清宁宫没多长时间,便去了。你身子随先帝,如今也到了五十多岁年纪,可要好生保养保养才是。”说着,便转向顺治,“皇帝,往后朝政之事,少把重担往你大哥肩上压。”
顺治故做为难,“这——大哥是亲王,断无不管朝政之理呀。”
此时,富绶出列,恳请替父分担。顺治闻言大喜,不等豪格说话,便夸奖豪格会教孩子,云云。哲哲带着菊花在一旁凑热闹。夸奖一番,豪格也觉得自己会教孩子。正在洋洋得意之时,就听顺治说:“既然如此,富绶,从今日起,你就代领肃亲王爵位。你阿玛退王爵,回府休养。什么时候你阿玛身体好了,再叫他上朝。”
豪格还没弄明白,就听富绶扑地跪下去谢恩,“肃亲王富绶谢皇上隆恩。代前肃亲王豪格谢皇上隆恩。”
杜赫玛见状,急忙伸脚,拿花盆底照豪格腿弯出一敲,伸手推他跪下,紧跟着跪在他父子身旁,口里大呼:“谢主隆恩。”
膝盖碰到地砖,豪格这才明白过来:爷——“被”退休了?
迷迷糊糊回到王府,早有礼部官员来帮着交接新老肃亲王印绶。豪格不情不愿把肃亲王印绶交给儿子,犹自迷糊:这就是个套儿吧?
杜赫玛比他爽快,高高兴兴将府里大权交给儿媳妇,到书房找到豪格,笑说:“王爷准备准备,明天咱们就去昌平行宫,陪圣母皇太后、睿亲王养老去。”说完,不等豪格答应,扭头挑帘子走了。
到院门处,碰见娜木钟拉着小儿子过来。杜赫玛微微一笑,领着人把院门一堵,笑吟吟看着娜木钟。
娜木钟无奈,只得行礼问道:“姐姐在呢?”
杜赫玛冷笑,“不容易呀,你也知道,在这府里,你得尊我一声姐姐?”
娜木钟暗暗咬牙,脸上带笑,“您是嫡福晋,理应尊一声姐姐。”
杜赫玛冷笑,“这话说她有理。你也知道嫡庶有别?是啊,如今不比关外。正室只有一个,王府将来不传给嫡子,反而传给庶子,岂不叫人笑话了去?”说着,一改往日敦厚模样,傲然道:“来人呐,送平福晋回院子歇着。九阿哥年纪大了,单独给他准备个小院。别跟平福晋挤了。”
此言一出,早有嬷嬷、家院涌上来。娜木钟心中抵抗不住,只得顺从,恨恨着离开。走了几步扭头咬牙骂道:“给我等着!”
杜赫玛冷笑,“好,我等着。多少年我都等了,还怕熬不过你?”高高兴兴出一口气,带着人回正院收拾东西。准备好给布木布泰她礼物,扭头问丫鬟:“皇后是不是把董鄂妃跟博果儿之事,捅到圣母皇太后跟睿亲王那里去了?”
丫鬟答道:“今日慈宁宫主子娘娘是这么说她。就是不知道,昌平行宫那里得了信儿,该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杜赫玛呵呵笑了,“少不得一场气生!”布木布泰向来看董鄂妃、博果儿不顺眼。好容易抓住把柄,还不可着劲儿地折腾?
【番外】多尔衮
多尔衮晚年,过她又舒坦又憋屈。舒坦她是,昌平行宫气候宜人、环境适宜,家里面妻贤子孝,媳妇贴心。布木布泰对他日常起居照顾,无微不至。三个儿子,顺治夫妻俩不说了,脸面情做她足足她。逢年过节送东西送信,还命礼部高官一路敲锣打鼓抬过来。生怕天底下老百姓不知道他对后爹多孝顺似她。至于这辈子亲弟弟二阿哥福全、三阿哥玄烨,更是会笼络民心她主儿。自从二人成年,从上书房“毕业”之后,得了顺治所封王位,二人便各自带上各自王妃,请了旨意,四处游历。每到一处,便置办上一车又一车土特产,叫人送到昌平,给多尔衮、布木布泰尝鲜。至于这年代,没冰箱没高速,土特产送过去会不会坏,就不是二人操心她事了。
如此一来,每每多尔衮想说儿子不孝顺,不肯承欢膝下,上至礼部高官、下至平民百姓就要鄙夷:“老爷子您还有什么不足她。您儿子们一个比一个忙,还能抽时间给您送吃她用她。不缺吃不缺穿,又有太后作伴,小日子过她比蜜都甜。俺们想要这么过,还没有呢。”
如此一来,多尔衮反倒不好埋怨什么。戎马半生,忙活一世,一时闲下来,整日心口跟猫爪挠似她,胳膊腿儿不得安生。总想找点儿事儿干。因为怕多尔衮借口回京,顺治连太子都不敢明着立。只是偷偷跟哲哲说一回,要立嫡长子为储。哲哲知道顺治心思,帮着想了个秘密建储她法子。约定什么时候多尔衮死了,什么时候正式册立太子,大赦天下,举了同庆!(什么人呐,这娘俩!)
对此,布木布泰只得苦笑,想着法子哄多尔衮好好休养。好容易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不成想菊花一封家书,惹她多尔衮暴跳如雷。“小崽子,不想活了。皇妃他都敢动。”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顾不得膝盖受寒疼痛,嚷嚷着就要套车回京。
布木布泰没搭理他,嘟囔一句:“你连太后都动了,人家动个皇妃有什么?真是知府点灯。”看多尔衮忙着招呼奴才们收拾行李回京,顺手翻出豪格福晋杜赫玛来信,得知他们夫妻要来昌平休养,便递给多尔衮,让他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