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一听,险些哭了出来,“皇上姐夫,您别罚行不?奴才还想着发了工钱,回家给媳妇儿补彩礼钱呢。”
“媳妇儿?补彩礼钱?”康熙皱眉,“没听皇后说,给你提亲呐?谁家姑娘?”彩礼钱还用补?你当车票呢?先上车后买票?
费扬古扭着身子,支支吾吾,弄了半天,才说了句:“这是家事,我,我找姐姐说去。”说完,囫囵行个礼,扭头往永寿宫跑了。
康熙惊奇半天,对着郑亲王端华笑笑,“费扬古这是害羞了?”
内侄平安归来,又出了大风头,端华面上也沾光,笑着回话:“八成是瞧上谁家姑娘了。承恩公若是得知此事,定然会十分高兴的。”
康熙一听,更加乐了。能不高兴吗?人家儿子二十五岁之时,都添好几个孙子了。费扬古倒好,连通房丫头都不曾有一个。
费扬古跑出养心殿,抹一把脑门上汗珠,慢吞吞出了养心殿,往永寿宫走。到了宫门前,早有总管太监书海泉满脸堆笑候着。一见国舅爷来了,急忙开半扇宫门,躬身让进来。
宫门一开,前院立刻就走出来一位大嫂,三十多岁,身着一等女官服饰,笑呵呵迎上来,“给费扬古大人请安。主子娘娘在后院等您呢!”
“哦,好!”费扬古伸手,从腰上摸出两张银票,递给二人,嘴里说着:“买碗茶喝吧。”抬脚跨过门槛。
二人俱眉开眼笑收了,书海泉依旧守门,大嫂一路迎着,陪费扬古进后院,到门口,让费扬古入内,自己则在门外守着。前院宫人各司其职,各忙各的。主子娘娘吩咐了,没有召唤,谁都不能进后院。
费扬古进了后院,就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不对呀,虽说是大冬天,可临近过年,皇后事务繁多,这个找那个见的,中宫宫院之内,不该如此寂静啊!脚步略顿一顿,心中大叫不好,扭头就想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把大扫帚,飞扑而来。梅梅抱着扫帚,扑蜻蜓似的追着费扬古满后院跑,嘴里嚷嚷着:“你个鳖孙,你想吓死我呀!没事儿了还不滚回来。作死了呢!山窝窝里好玩是吧!”说话间,就拍了费扬古一脊梁土。
费扬古嗷嗷叫着,沿着宫墙绕圈跑。梅梅一面追,一面拍,嘴里还小声喊:“给我站住,今天非把你打哭不可!站住别跑!”
费扬古跑了两圈,见姐姐累的气喘吁吁,不忍心叫她受累,也不跑了,双手抱头往地上一蹲,嘴里念叨着:“姐,你快别打了。打坏了你兄弟媳妇找你拼命!”
“兄弟媳妇?”梅梅闻言,收回手中扫帚,略想片刻,凑过来问,“谁呀?”可别是路上捡的。
当着姐姐的面,费扬古早没养心殿那般羞涩,嘿嘿一笑,“刘如花,刘黑三他闺女!”
想到媳妇,费扬古脸上一阵傻笑。媳妇啊,你别急,出了宫,我就接你去!
梅梅皱眉,“哪家贵女?我咋没听说过。”
“什么贵女呀,人家是山贼的女儿。”费扬古说起这话,理直气壮、毫不心虚。
梅梅听了,瞅瞅弟弟,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你回来干啥呀?”娶个山贼女儿,你是没事儿,爹妈还不跟我拼命啊!
紫禁城外前门大街上,刘如花带着贴身丫鬟坐在茶馆里喝茶。眼见两壶热茶见底,不见姑爷出来,丫鬟着急了,压低声音说,“大姑娘,定是那皇帝老儿不准您和姑爷亲事,把姑爷给扣下来了。啥也甭说了,咱抽刀直闯,抢姑爷去!”
刘如花抬头,淡淡瞥上丫鬟一眼。小丫鬟立刻战战兢兢、低头不语。盯着桌上茶壶,刘如花噗嗤一笑,想起了二十多天前,第一次见到费扬古时,他那滑稽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说费扬古婚事。同时解决帝后二人
☆、51
谁占便宜
那天,刘如花在祁县姥姥家,跟舅母乔陆氏打算盘对账。乔陆氏两只手、两把算盘,噼里啪啦打的飞快,脑子里盘算数目,嘴上不忘调侃外甥女,“花儿啊,前天我跟你提那事儿,咋样啊?行不行你个准话。人家那头儿,还想着年前说定了,娶媳妇进门儿呢!”
刘如花低头撇嘴,捏着笔记账,“舅妈,您又打趣我。如今,那个好人家愿意要我这个山贼闺女呀!不是瞧上您和舅舅疼我,就是瞧上我会管账做生意,没一个真心实意的。嫁过去吃了亏,还不是您和舅舅心疼?”
乔陆氏逗笑,“这话说的,这年头,除了那私奔偷情的,哪家娶媳妇嫁闺女,不是讲究门当户对。别说别人,就是我跟舅舅,那也是早年老乔家跟老陆家做生意,两家父母瞧着不错,想着往后生意上能互相帮衬,这才结了亲家。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别看我跟舅舅这两年好了,刚成亲那会儿,成天打架。打了两三年,把他在外头那些小心肝儿全都吓跑了,这才有了现在安生日子。唉,要不怎么说,你娘那才叫有福呢!别看成年在山上,好歹男人一心一意对她。什么才是幸福,有个眼里心里只有你的男人,那才叫幸福。其他的,金银珠宝、凤冠霞帔啦,都是虚的!”
刘如花抿嘴,“只可惜,那样的男人,不好找。”
“嗯,可不是。”乔陆氏笑着点头,“所以呀,听舅妈的话,你也别挑了,再挑,过了二十,就真成老姑娘了。”
娘俩正说着,乔家大当家乔致庸带着胡掌柜一路快步进来,打开帘子,叫丫鬟全到院门口守着,急急地对乔陆氏说:“不好了,姐夫惹了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