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另外的香客。 东瑗和荣妈妈就大惊,怎么这样晚了,还有香客上山?她两人一时间手足无措。 幸好她们所处的拐角没有灯,又被银杏树荫挡住了月光。敌明我暗,那行人没有看到东瑗和荣妈妈。 荣妈妈比东瑗还要着急,低声问:“怎么办九小姐?咱们往回走,快点,不能叫人看见!” 现在知道不能叫人看见,刚刚和世子夫人串通把她从老夫人身边弄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 责怪于事无补,东瑗反应机敏,她拉着荣妈妈,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那株大银杏树:“往回走来不及了,躲在这里吧。” 荣妈妈急急颔首,主仆二人猫着腰,闪身躲在银杏树的后面。 东瑗穿着玉色绣卷草纹褙子,月白色挑线裙子,衣着素雅;荣妈妈一袭藏青色衣衫。两人躲在茂密银杏树后,又有昏暗月色,倘若不仔细,不会发现她们。 那行人越走越近。 他们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走路。东瑗只能闻到脚步声,不见人语。 她方才在小院内室出了一身汗,又被山上阴寒的夜风一吹,着实难受,禁不住想要打喷嚏。 那行人刚刚走到银杏树前,东瑗鼻子里痒得难以难受。她连忙双手使劲捂住鼻口,可喷嚏来了,她咬紧牙关还是阻止不了。 因为用手捂着,声音不大,却是连续两声。 荣妈妈的手捏得更加紧了,蹙眉瞥了眼东瑗,又不安侧耳听着动静。 东瑗又恨又怕,怕被哪个耳朵尖利的听到。原本她和荣妈妈可以大大方方走过去的,也许会引来一些莫名的猜测;可她们偏偏怕麻烦,想着躲过这群人,结果她喷嚏连连。 现在要是被发现,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不做鬼,躲什么? 外面的脚步声轻了三分,一个年轻的男声诧异问:“大哥,怎么了?” 东瑗就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不紧不慢回道:“无事,走吧!” 脚步声依旧响起,渐行渐远,东瑗和荣妈妈缓慢松了口气。两人回眸望着他们都进了西南厢房,直到院门关了,才敢猫着身子,从银杏树后面绕过去。 不慎处,东瑗的袖子被树干勾住,她差点摔倒。 荣妈妈忙扶了她:“九小姐,您没事吧?” 东瑗摇头,什么都顾不得了,示意荣妈妈快走。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绕回了她们住的东北角。 等东瑗和荣妈妈两个人疾步远去,西南厢房的院墙上跳下两个身影,一般的高大修长,融在夜色里,面容年轻英俊,有五分相似。 “大哥,会是薛家的女眷吗?”更加年轻一些的是盛家三少爷盛修沐,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他今日不用当值,就陪着母亲来了涌莲寺。 老成些的,是盛昌侯世子爷盛修颐。他看着那疾步奔走的婀娜身影,淡淡颔首:“不会武艺,不是刺客。莲池大师说庙里只有薛府香客,定是薛府女眷无疑了。” 说罢,他的眼睛敏锐瞟见一处大红色穗子,挂在银杏树一处断裂的树杈处。盛修颐几步上前,把那穗子摘取下来,发现是一块湖绿色岫岩玉雕刻而成的玉佩,穿着大红色蝙蝠穗子,很是好看。 借着月色,能看清玉质上乘,刻着流云百福图。 这样的一个玉佩,价值黄金百两,刚刚那个年轻的女子,是位主子。 三少爷盛修沐凑上来,接过玉佩瞧了瞧,突然哎呀一声:“湖水绿的岫岩玉……西汉末年的岫岩玉!” 盛修颐见弟弟失声,就问:“怎么了?” “前段日子,皇上叫项大人帮他寻一块西汉末年的岫岩玉。项大人寻了来,皇上画了样子叫内务府做玉佩,就是这流云百福图。”盛修沐声音不由发紧,顿了顿才道,“大哥,刚刚那个女子,是薛府九小姐!” 盛修颐微微蹙眉。 盛修沐继续道:“皇上那时拿了块玉佩,被太后娘娘砸了,就是薛府九小姐的那块。后来皇上重新叫人做了,我虽没有见过玉佩,却见过皇上画样子,就是这个图案!” 说罢,他不安看了大哥一眼。 盛修颐表情平缓,没有一丝起伏。他接过三弟手里的玉佩,径直收在怀里,好似是他掉出来的东西,声音平静道:“回去休息吧,你明早还要赶着回京呢。” 说罢,自己先折身回了厢房,一语不提那玉佩。 盛修沐惴惴不安跟着。他看不出大哥的情绪。他的大哥自小沉稳,长大了就更加老成,向来表情清冷,喜怒不显于色,盛修沐不知道他的态度,什么话也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