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不像是撒谎的。 东瑗就肯定诚哥儿不是现代人。 东瑗问他:“诚哥儿有没有奇怪的梦?比如梦见自己长大之后的模样……” 诚哥儿歪着小脑袋,似笑非笑看着东瑗,那眼神虽然清澈,却带着几分坏笑。东瑗回神,他又恢复了懵懂的笑,好似刚刚是东瑗的错觉。 他道:“娘,我不做梦!” 东瑗气结。 诚哥儿行为,你非要说他懂得大人的事,也说不通;你非要说他是个孩子,就更加说不通了。 这年冬月,盛乐芸出嫁,盛乐郝送亲,快五岁的诚哥儿非要去。 盛修颐自然不同意。 诚哥儿就在盛昌侯面前撒谎耍赖。 盛昌侯想着自己娶了亲就出门打仗讨生活,他的儿孙怎么能禁锢在小小京都?孩子虽小,可也得从小见过世面,也知道人生百态,世态艰难,才能好好继承家业。 盛昌侯想了想,把盛乐郝找了来,问盛乐郝:“诚哥儿跟在你去,你可能照顾好弟弟?” 原本盛乐郝很戒备诚哥儿,不喜欢这个弟弟。 可是诚哥儿没皮没脸的,总是往盛乐郝院子跑,奶声奶气喊着大哥,愣是把盛乐郝的心就拉了回来。 盛乐郝本来就是个心地柔软善良的孩子,他只是敏|感多心,并不曾有过什么邪念。看着诚哥儿那么可爱懂事,盛乐郝渐渐也把诚哥儿看成亲人。 盛昌侯问他,他忙道:“我定会照顾好诚哥儿。再说。去的又那么多管事,诚哥儿不会有事的,祖父放心。” 在盛昌侯面前,盛乐郝还是不自然。 盛昌侯也不喜欢他。吩咐了几句,就让他出去了。 最后,诚哥儿还是去了。盛昌侯派了自己身边两个得力的管事跟着诚哥儿。保护他。 金陵一行,因为盛乐郝事事照应,诚哥儿也听话,没有出任何岔子,安全送亲,安全返回。 到了盛乐芸三朝回门的时候,盛乐郝和诚哥儿跟在周家的人一起回了盛京。 东瑗和盛夫人头一次见到盛乐芸的夫婿周经年。 周经年面相斯文。并非八面玲珑,却也不露怯,腼腆笑着。盛昌侯不管问他什么,他回答都是非常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 看得出。他平日里绝对不是个张狂的纨绔子弟。 盛昌侯对他期望也不高,只要不是狂妄之徒,他就很满意了。 盛夫人和东瑗更是满意。周经年一看就是那种细心的人,这样的男人,会心疼女人,芸姐儿嫁给他,也不亏了芸姐儿。 盛乐芸在一旁,娇羞红了脸。 在盛京住了五天,盛乐芸就和周经年回了金陵。没过三个月。就传来消息说盛乐芸有了身子。 盛夫人和东瑗很高兴,让家里管事给盛乐芸送去了补品。 盛乐芸出嫁这件事很顺利,盛夫人就提起盛乐郝的亲事。 他也快十八了。 盛昌侯对盛乐郝的事比较冷心,道:“当初不是说好,等郝哥儿中了进士,再说婚事吗?” 盛夫人一口气被堵了口气。她心里也在默默祈祷。都说功名是“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哪里是那么容易考中的? 有些读书人读白了头,都没有中个秀才。 盛家又不是只有科考这一条路。 盛昌侯不松口,盛夫人就找盛修颐和东瑗商议。 东瑗也觉得盛夫人考虑得对。这个年代的进士,比后世考北大清华还要难百倍,简直是各种综合因素,祖坟冒绿烟,才能考中。 这就要耽误盛乐郝的亲事,总归不妥。 盛修颐听了半晌不说话,只道:“这件事我放在心上,倘若有了合适的人家,再来告诉娘。” 盛夫人见他松口,很是高兴,连声道:“你可要用心访啊。” 盛修颐道是。 当天晚上,他就去了外院,和盛乐郝谈心。说起婚事,十八岁的盛乐郝不再似孩子般患得患失,他不同意现在成亲,对父亲道:“还等下一科的考试。倘若还是不能中,孩儿就听从父亲安排。” 盛修颐微微颔首,把这件事告诉了盛夫人。 盛夫人虽然不甘心,可这是盛乐郝自己的决定,盛修颐和盛昌侯都赞同,盛夫人一个人反对也没用,只得叹气。 天庆七年的春闱,盛乐中了郝丙子科三甲九十六名,终于选了进士,是年二十三岁,是很年轻的进士。 盛修颐很是高兴,上下活动,把盛乐郝选在吏部。 这年的春天,盛家阖府欢喜,盛夫人就提出去涌莲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