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扎眼了! 她那模样,不是公卿之家的世子爷能消受得起! 只有龙子皇孙,才能得到这样的佳人吧? “侯爷,薛家真的不打算送九小姐进宫?”盛老夫人试探着问道,“您没有见过薛九小姐,不知道她多漂亮。她若是进宫,那就是泼天的恩宠……她若是进了咱们家,只怕咱们家这小庙安不了那么大的佛!我看,咱们还是定薛十二小姐吧……” 盛老侯爷若有所思:“九小姐?” 然后又叫管家仔细去打听薛九小姐的事。 第006节观念不同 朝中大事,养在深闺的东瑗一概不知,她只是关心些家宅小事。 在祖母那里吃了乌鸡,次日薛老侯爷下朝后脸色不虞,听祖母屋子服侍的紫鸢说,老侯爷下朝回来,神色不善,遣了屋里服侍的大小丫鬟后,把一只青花瓷描金茶盏给砸了。 可东瑗去请安,老侯爷依旧笑眯眯的,很慈爱跟她说起练字,还说她的字体苍劲沉稳,小小年纪如此心胸,很是难得,又叫老夫人把内书房的一块砚台赏了她。 老夫人笑:“侯爷舍得啊?当年世子爷要,您可是沉着脸不答应的……” 有东瑗在场,老夫人称镇显侯世子薛子侑为世子爷,而不是侑哥儿。 薛老侯爷莞尔:“还能带到棺材里去?赏了瑗姐儿,把字练好……” 东瑗满头雾水接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是曾祖父留给祖父的,祖父向来看重,有次丫鬟收拾书案时,不慎用镇尺撞了下,老侯爷当即骂那丫鬟笨手笨脚,遣了出去。 她顿时觉得这砚台炙手,拿回来也不敢用,叫橘香收在箱笼里。 又过了一天,东瑗早上去给老夫人请安,屋子里服侍的宝巾拦了她:“九小姐,侯爷病了,在老夫人这里静养,吩咐了谁都不见……” 昨儿瞧着气色还不错,怎么今日就病了? 东瑗担忧问:“请太医瞧了吗?是什么病,开了什么药?” 宝巾正要说,内室的毡帘一撩,穿着葱绿色掐牙绫袄的宝绿走出来,笑盈盈望着东瑗:“九小姐,侯爷让您进去……” 宝巾便退到一旁。 东瑗脱了青石羽缎披风交给自己的丫鬟橘红,宝绿帮她褪了足上的木屐,小丫鬟撩起毡帘,两人进了老夫人的卧室。 墙角摆了一盆含苞盛绽的腊梅,修剪非常整齐。那花盆雪色瓷片,用朱砂描了血梅凛然,衬托着腊梅的虬枝,格外醒目。 老侯爷穿了件家常灰鼠皮裘袄,依偎着银红色弹墨引枕看书,老夫人坐在一旁,用银筷拨弄着铜手炉里的灰,看到她进来,老侯爷和老夫人都笑了笑。 东瑗微愣,不是生病了吗? 老夫人手腕上带了串香檀木雕刻的成十八罗汉的佛珠,从宽大袖底露出来,靠近便有幽静的檀香。 “来,到祖母这里来……”老夫人总是用哄孩子般的语气跟东瑗说话,显得很溺爱。 她笑盈盈坐到了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拉过她的手,有些心疼:“手这样凉,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捧个手炉?橘香定是偷懒,不知照顾你……” 东瑗笑:“没有,橘香姐姐让我抱着手炉……就几步路,哪里就冻死我了?捧着麻烦,我没要……” 老夫人嗔怪着说了声这孩子,就让宝绿拿了个小巧铜手炉给她。 那手炉不过苹果大小,比家里平常用的小巧精致,四周雕刻着盘螭纹,手炉柄上还有一块雪色的暖玉,贵重华丽,东瑗眸光微亮。 老夫人见她喜欢,就笑道:“好玩吧?” 东瑗连连颔首,注意力从老侯爷身上转移到了铜手炉上。 “这是西边的天罗国今年新进贡的。这铜和暖玉都是从雪山底下挖出来的,就算没有银炭,铜炉本身也暖和。总共才七个,太后娘娘两个,皇后娘娘两个,咱们家贵妃娘娘和盛贵妃娘娘各一个,大公主一个。贵妃娘娘嫌太小,今天侯爷进宫,特意招侯爷去内殿,让侯爷带回来给家里的姐妹玩……你拿着吧。”老夫人笑着解释。 东瑗心中微动,她忙推辞:“太贵重了,我要是弄坏了,辜负了贵妃娘娘的厚爱……” 她语气里有些娇憨,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可背后微寒。 老侯爷明明身体健朗在家里看书休息,却称病不上朝;贵妃娘娘昨日招老侯爷进宫,赏了这么贵重的手炉给家里姐妹,老夫人还留给她……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