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天生,你在干什么?」
「公子,你看这天上的月亮,真的好圆好亮哟,就是有点发黄,像月饼里面的咸蛋黄!」天生大声道,心想:嘿嘿,我这也是学公子你的行事,「顾左右而言他」。这句话还是常清教他的呢,天生觉得有趣,便记下了。
常清噗哧一笑,骂道:「糊涂的东西,把天上的明月比做咸蛋黄,小心嫦娥姐姐发怒,派吴刚下来用大斧头给你一下子!」
天生嘻嘻一笑,道:「嫦娥姐姐忙着在想心上人呢,怎会有工夫来答理我?」
常清奇道:「什么?谁在想心上人?」
天生笑道:「反正有人在想心上人呢,不过不是我。」
常清脸上一热,骂道:「胡说八道!悦然姐姐才不会想我。」
「我又没说她。」
「那你说谁?」
「谁在想心上人我就是说谁。」
常清无语,一时心中栗六,好生不安,自己的心事,自己也还理不清楚,我……我又不是在想心上人,只不过是在想悠哥罢了……悠哥怎么还不回来呢?
心下烦乱,随手拨了几下琴弦,听那嗡嗡的琴音,忽然觉得天生好讨厌,便沉下脸道:「天生,你先回房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天生吐了吐舌头,给他续上热茶,乖乖地进房去了。
明月在天,清影委地,常清一个人静静地赏月弹琴,不知时间之过,月移花影,渐上栏杆,眼看着快到三更了。
弹琴太久,手指都有点麻木,常清叹了口气,将琴放在一边,端起案几上的清酒,抬头望着月亮,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想到诗中情景与自己眼下的情况如此吻合,心中一阵凄然,手中已经凉透了的清酒,衬着冰瓷小盏,更显得冰清玉洁,令人好生难过。
他又叹了一口气,将酒洒在桂花树下,静静地嗅那幽幽的花香,细细看了一会疏叶斜枝,再透过枝叶去看月亮,一般的幽暗不明,就像是自己的心情……
常清又取过琴,这回弹的是《水调歌头》,轻轻唱起那首千古名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