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个动静还不是清儿说了算。”两人自成亲起,三清就不是个在这上头会委屈自己或是害羞的主儿,陈景听着这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但还是格外觉得稀罕,随即也顾不得再说什么谢家云家,搂着老婆便往里间床上去了。不过到底怀着孩子,三清心里恨不得叱咤风云,可那么大个肚子到底碍事了些,好些过瘾的动作都没法施展。陈景更是小心再小心,耐着性子陪三清来了两回合便不肯再动,只能把之前没说完的事又拿出来说,才勉强把三清的注意力给岔开。“原本我也只是在心里琢磨,今儿既然汤铮都能让他夫人这般厚着脸皮上门,看来云家那边应该是急得快要狗急跳墙了。皇上是要收拾云家,没打算真眼看着他们乱来,我估摸着真要有什么大动静,应当也就是这一个月之内的事。”三清紧紧贴在陈景身侧,心里头的火气平复了许久脑子才清楚些,前边陈景说了什么其实屁都没听明白,就抓着最后一句尾巴,知道这一场从去年拖到今年的破事,应该马上就有结果,稀里糊涂的回了句:嗯,那有动静了再叫我啊。就踏踏实实的睡着了。陈景的预感没错,圣上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无止境的看着云谢两家争斗下去,大理寺把江南那边的人押送回京之后,宫里便下了圣旨责令大理寺全权负责查清此案。最初的案子早就查清了,如今再查自然是查后头这些拔出萝卜带出泥来的腌臜事。不过两天的功夫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大理寺的人便带着供词去云家,把风光一时的云相给请回去了。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又有道是树倒猢狲散,这道理亘古不变。云相刚进大理寺的头两天,还有下头的人想着托关系找人脉去打探消息,更有那忠心的家人奴才还想拿银子玉石往主理此案的堂官那里送。谁曾想以往天大的案子也能打听出消息,这回却连一个字都打听不出来,送去的金银更是原样退了回来。哪怕宫里云贵妃身边的大太监出马,连大理寺的门都没能进去。也就是到了这步田地,所有人才彻底回过味来:云家要倒了。与此同时,谢家也根本来不及高兴。云相和他的门人归大理寺收拾,是好是歹怎么着也得拿真凭实据说话,再是慌乱众人也有迹可循有证可依。但谢家此时的境地却是另一番的苦楚,云家一脉到底不是文人的底子,之前就算拿谢家操纵文人学子的喉舌来说事,也到底翻不起大浪来。现在不一样了,不过一夜的功夫,皇上的案头上便全是御史弹劾谢家的折子,里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还控了京城学子文人的风向搅风搅雨祸害朝政,谢家俨然从纯臣成了弄臣。偏这当口还什么都不敢说,说得多错得多。谢家老爷子据说早就病得起不来身,谢明然虽还每天往翰林院去,但也颓唐得与之前判若两人。陈景私底下也去找过高湖两次,甚至还想求高湖带他进宫面圣替谢明然求情。可高湖也只是摇摇头说如今的局面谁求情都没用,朝堂之上有人倒下就有人要踩着尸骨往上爬,如今想对云谢两家取而代之的人家多的是。就算陈景是皇上的人也没法在其中力挽狂澜,这时候能保全自己就不错了。最后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也只能等圣上发落,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圣恩这句话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姐,我这刚回来就听镖局里的人说你让小铃铛去找了我两回了,什么事这么着急,不是我陈大哥那边有事吧。”邓晚晚一万个不愿意回家,但奈何想在京城里找一个合适的人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好在她是个爽利姑娘,实在不成也不强求,照旧又开始接活儿走镖,毕竟没有爱情能活没有银子可不行。“他能有什么事能让我巴巴的找你来,找你还能因为什么啊,还不是你那档子事。”到底应承了邓晚晚,她又舍不得真让这孩子有一天回荆州被困在深宅大院里去,可不得时时帮她留心着。“咱不是说好了顺其自然的,我上次回去就后悔了,你还怀着我侄儿我就不该跟你说那么多。我家左不过也就是多写几封信来催,我不看不回就是了,他们也不至于来京城捉我回去,好歹应该等你生了我侄儿再跟你说这事的。”那两次相亲都不算满意,邓晚晚自己倒还好,就是见不得三清跟着她着急上火还被气得倒仰的模样,她从小就习惯了当家里的最懂事的孩子,从来只有她替家里人当顶梁柱的时候,现在见三清里里外外替她操心,三清还没说什么她就先心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