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郕璋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冷声道:“给宫中和秦府传信,一切照原计划行事。”“是。”天边的雨下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渐渐停歇下来,而锦都皇城中,却还于无形之中掩盖在一阵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声势之下。将云槿洛带回太子府之后,季郕衍一直不太好看的脸色也未因此减免分毫,云谨之心里明白这是小两口自己的事,既然云槿洛已经安然无恙地归来,他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也就算落下了,不过还是装出一副兄长的模样来,略略数落了云槿洛几句,便将接下来的时间留给小两口,打道回府去了。姜凝玉早在回来的路上就被送回了永安侯府,此时屏退了府内的下人,偌大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云槿洛和季郕衍二人。二人围着屋内的小圆桌对坐着,你看着我,我瞧着你,明明都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是没人率先开口打破这片沉默。屋子里静悄悄的,云槿洛觉得,此时若是地上突然掉了根针,那声音都怕是会清晰可闻。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在一片静谧之中,季郕衍终于张了张嘴,开口说了回来后的徐问蕊自觉行事谨慎,没让路人看见自己出入归一楼,是以当苏炳之带着人美名其曰请她去大理寺一坐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惊恐之中,心里又惊又怕,面上却还是得作出一副意外和不解的委屈模样,慌慌地藏在父亲身后。而徐剋向来珍爱这个独女,他堂堂户部尚书,再不济也算是朝廷一品大员,他府上的人,又怎是旁人说带走就能带走的?更何况,他这女儿不过区区一个弱女子,能犯什么事需要带到大理寺去审的?是以徐剋坚持护在自家女儿身后,不让苏炳之动之半分。苏炳之开始还算是客客气气的,僵持了一会儿之后便失去了耐心,一想起云槿洛因为徐问蕊从中作梗被璋王拐走,心内便更觉憋火,不消多时,耐心便已耗尽,看着面前的父女二人,冷冷一笑:“徐大人是要阻拦本官办案吗?”徐剋却是反问道:“办案也讲究个人证物证,苏大人一大早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我徐府拿人,敢问苏大人究竟办的是哪一桩案子?小女又是犯了何罪?有何证据要把她带走?”苏炳之冷声道:“这个徐大人就要问问您的宝贝女儿了,昨日究竟去了哪里,又干了些什么好事。”徐剋闻言倒是笑了:“小女昨日感了风寒,在屋中昏睡一天,且由她娘亲亲自守着照顾,苏大人觉得她能做什么?”徐夫人带着随身侍女闻讯赶来之时,正巧听到徐剋的这句话,怕苏炳之不信,特意又道:“昨日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蕊儿,她连出府的气力和机会都没有,又怎会犯什么事?”“一家之言,怎可信之?”徐剋皱了眉,平素还觉得这个大理寺卿是个公正的官员,现在只觉他胡搅蛮缠至极,徐夫人爱女心切,不待徐剋开口,又道:“大人若是不信,徐府后院的下人们都可作证。”一边说一边给侍女萍儿使眼神。萍儿会意,道:“大人,奴婢可以作证,昨日小姐病了,春桃又是个没心思的,不知跑哪儿去逍遥了,便由我和夫人照顾着小姐。”萍儿素来与春桃不甚相和,本觉得此举证明了小姐的清白,又踩了春桃一脚,心中暗暗自喜着,又闻苏炳之问道:“春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