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侍女很有眼力见地为太子爷斟满酒杯,季郕衍举杯看向容景:“今日孤因府上有事,来迟了,还望容相莫要怪罪。”容景连忙托袖一笑:“殿下亲自前来已令容府蓬荜生辉,何来怪罪一说?”季郕衍笑了笑,摆摆手让侍从呈上自己准备的寿礼,竟是三幅画轴,众人都觉奇怪,堂堂太子殿下,拿出手的竟只是三幅字画吗?待其展开来,平常人见,也不过分别是春秋冬的三景图,并无特别之处,唯容景惊从席上站起,季郕淮向来醉心字画研究,爱好舞文弄墨,只瞥了两眼,便认出那是前朝著名书法家兼画家张从之的真迹,心中不禁啧啧生叹,这些真迹本就可遇不可求,想不到二哥此番如此大方能耐,一下子送出去三幅。“早听闻容相爱好收集字画,其中以张从之之作为甚,孤知道这四季图中的《夏》正是在容相手中,如今再以春秋冬三图奉上,为容相凑齐这四季图,也成个圆满之意,孤就祝容相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话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容景心中大喜:“多谢殿下。”随即命人将三幅画轴好好收存起来,再向诸位宾客敬酒一杯。云槿洛不自觉地将目光扫向季郕衍所在的位置,正和对方看过来的目光碰到一起,云槿洛心下微微一紧,装作并没有看他的样子四处观望,季郕衍见她这般模样,却是笑了笑,方将目光移开。两人之间的小互动,未能逃过季郕璋锐利的眼睛,垂了眼眸,抿了口酒,突然问道:“早闻容相外孙女儿前几日回到了府上,不知她又为容相准备了什么寿礼呢?”云槿洛先是一愣,怎的把话题扯到她这里来了,容老夫人则是鼓励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站起来,云槿洛只好照做,自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起身向诸位行了个礼:“洛儿生长于乡野之地,寻不到什么奇珍异宝、名贵字画为外公贺寿,唯有亲自炼制的雪参丸五颗奉上,愿外公身强体健,岁岁平安。”雪参丸乃是药中珍品,可祛百毒,治绝伤,亦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好药,却极难炼制,不仅是药材难寻,更需炼药者医术达到一定的火候,云槿洛竟是亲手炼制,可见其医术非同一般,而且这般珍贵的药丸,在皇宫中也不过只有皇帝那有三颗,这容相一下子便收到五颗,还当真是令人艳羡不已。容相含笑收下这份寿礼:“洛儿有心了。”不论是身姿仪态还是送出的那份厚礼,在座众人都看得出这容家的外孙女儿是个绝妙的女子,想来也是,这世间女子,只要流着容家的血,哪怕不是嫡亲,也该是个风华绝代的姑娘。对此,有惊叹者,有艳羡者,也有嫉妒者,但所有的心理在场都只能通通化作一句:“容相好福气。”作者有话要说:修文修文233洛洛知道季公子的身份啦~☆、赏花会作者有话要说:我我我无fuck说--话说最近无聊在看醉玲珑啊,所以就去重温了原著,然后看看十四夜的文笔,我天果然我等凡人遥不可及的存在qaq然后看在我这么阔怜的份上来点评论和收藏吧谢谢233次日一早,全锦都便就开始盛传容府外孙女儿身姿绰约,医术不凡的美名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云大小姐的窈窈风姿便传进了后宫之中。太后本就有意让自家孙儿与容家结这门亲,再听周遭的宫女们传言的夸赞之词,更是定了心思要讨来这云槿洛做孙媳妇儿。这翎朝太后向来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主儿,于是当即趁着皇帝午间来她宫中问安的时候提了此事。皇帝也自然听了不少宫中传闻,心中思量着这衍儿已有二十又一,身为太子,至今未曾娶亲纳妾,更未替皇家绵延一个子嗣,如今既然太后表了意,自己也便做个顺水人情,允了这门亲事,赐婚二人。只是这赐婚前总得再亲眼瞧瞧这闺女,万口相传定不如亲眼一见,所幸这一点上太后与皇帝母子连心,考虑到了一起,便当即着人在宫中办一场赏花会,宴请百官族中的贵女们。既不逢节,又无大喜之事,宫中却突然办宴,必是有目的可言,此番主要宴请的又是年岁在十七左右的未出阁的名门闺秀,这目的显然更明确了,名上称着为促进百官的家眷友爱和谐的赏花会,实际上不就是一场选妃宴吗?不少参悟到此中深意的官员都欣喜无比,加官进爵,与皇室攀亲的机会来了,于是均左叮咛右嘱咐地让自家女儿精心梳洗打扮一番,在这赏花会上一举夺人。云槿洛本是无意参加什么赏花会的,但在外祖母的诱说下想着能见识见识皇宫是何样的,开开眼界,便就遂了外祖母的意,跟着她老人家来参加此番花会。锦都一向四季如春,温暖和煦,所以即是秋日,也有百花盛开,争奇斗艳。刚入宫门,便有专门等候在那的小太监领着向后花园走去,宫墙高耸,进入一道玉白石砌成的圆形拱门,踏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一路走下去,路旁净是团团锦簇的鲜花,这个季节,尤以各色各系的菊花为甚,时有轻风微拂,送来阵阵金桂香气,令人心情愉悦无比。再往前去,便是花园正中央,宴桌早已布好,不少贵女们皆已就座,云槿洛只略略看了一眼,心叹不愧是锦都养出来的名门闺秀,个个面容俏丽,粉白黛黑,身姿窈窕。随着外祖母在备好的席上坐下,初来乍到,人生不熟,便也就安安静静地处着,垂眸饮茶,随即如此,但也能感受到不少目光落在她身上,令人不大习惯,云槿洛虽喜热闹,但并不喜欢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热闹,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微小的表情变化,却未逃过有心人的肆意追究。身侧随即传来一女子的讽笑之声:“堂堂翎朝皇宫,怎么还引得云大小姐眉头紧皱,不知是何处令你心有不满?”一听这声音,云槿洛便知是谁了。刁莽放纵的语气,侧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那日在容府后院与她针锋相对的姜凝玉郡主是也。姜凝玉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引得周围人齐齐将视线转过来,容老夫人本想为外孙女儿出出头,但想着既然她将来要入宫,总要想法子学会对付这事,便不开口,只静静品茶。云槿洛虽心生无奈,却也没想着要在这小事上依仗外祖母,只勾起一抹笑容:“郡主说笑了,翎朝皇宫金碧辉煌,这后花园也是百花团簇,景色迷人,又何来不满一说?”姜凝玉冷哼:“既无不满,何故皱眉?”“皇宫偌大,外祖母向来又有腿疼的毛病,曲曲折折绕进来,我担心她晚些回去筋骨酸痛,故而不禁皱眉,这在宫中……竟是不成礼的吗?云槿洛头次来这深宫,不懂规矩,还望郡主莫要见怪。”回视过去,眼眸清亮,倒让姜凝玉无话可说。就在此时,内侍传道:“太后驾到——”看热闹的众人忙收回目光,起身行礼。太后刚到不久,也闻得了云槿洛一番发言,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大概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姜凝玉这丫头素来是个任性的主儿,云槿洛所言所行,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倒让她满意的紧,遂笑眯眯地让众人起身,缓步走到正位上坐下。秦妃跟在太后身侧,看着太后望着云槿洛露出满意的笑容,心里大抵也明白了几分,凤眸微眯,容府家的外孙女儿可是块肥肉,不过这块肉就如同那皇位,究竟是该季郕衍的,还是她璋儿的,不到最后,终未成定数。“后花园的秋菊开的正甚,平日却少有人看,正巧哀家这几日闲来无事,便邀了你们前来赏花,众女眷聚在一起嬉笑玩乐一番,倒给这寥寥深宫添了不少热闹。”太后抿了口杯中茶,笑意盈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