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下人见状,顿时敛声静气,生怕稍有不慎挨一顿责罚,只是在马车离开时,趁着陆荣江不注意,暗暗将这别苑的地址记在了心上。
一回到陆家,陆荣江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便是陆卿雪去,也被外头的小厮拦了下来。
“二小姐还是先回去吧,老爷说了,谁也不见。”
陆卿雪面带担忧,“父亲这是怎么了,可是在朝堂之上被陛下申斥了?”
“二小姐您还是别问了,奴才实在不能说。”
柳姨娘筹谋多年,虽至今还是个妾室,但今年却总算得了管家之权。
自打那时候起,陆卿雪和陆晴霜二人的地位也比从前高了不少,只是跟在陆荣江身边伺候的,都是程知素在时府里的老人,无论柳姨娘母女三人使了多少好处,却怎的都安插不进人手,甚至连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见面前的房门始终没有打开的意思,陆卿雪只能在书房外行了一礼,“父亲,既然父亲有要事,那女儿便先回去了。”
转而又冷着脸吩咐方才的小厮,“你便是这么当差的吗,父亲到现在连午膳都没用,还不快去厨房找人送些父亲爱吃的饭菜过来?”
陆卿雪气呼呼的转身便走,早将自己苦心维持的柔弱小百花形象抛在了脑后。
她到时,陆晴霜正靠在柳氏怀中撒娇,见她来了,这才慌张起身理了理衣裳。
二人虽一母同胞,但陆晴霜一直对只比自己大两岁,却行事稳重、一直得母亲看重的陆卿雪敬佩又害怕。
姐姐最是不喜欢自己这么大了,还一团孩子气。
果然,陆卿雪柳眉微蹙,“妹妹有空在姨娘这里撒娇,可是前日先生布置的课业都完成了?”
一句话问的陆晴霜面色一白,嗫嚅道,“姐姐别生气,是姨娘说有要紧事,我才过来的。”
陆卿雪抬眼看向自己的生母,自打她进门,柳姨娘便一直不曾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姨娘这是怎么了,今儿父亲也古怪的很,下了早朝回来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就连我都不曾见。”
“你可知你们父亲今日去了哪里?”柳姨娘眼底仿佛淬了毒,带着恨意,“他去了那阉人在城西的别苑。”
陆卿雪面色一白。
京都谁人不知,姬晏礼那别苑如今只住着陆安锦一人,甚至隐隐还有不少风言风语传出来,有的说那姬晏礼果真是个没心的,守着陆安锦那样一个大美人都无动于衷,甚至舍得让美人住在别苑独守空房。
也有人说,那陆家嫡女陆安锦不知廉耻,未曾婚配便跟野男人搞得孩子都有了,莫说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就算是平民百姓娶了这样的女人,不就地掐死都是他们心善了。
“父亲怎的忽然去见了那贱人,可是知道了什么?”
陆卿雪说完才觉不妥,偷摸看了眼陆晴霜,见她并未察觉什么,便抿了抿唇,沉默了下来。
“你们这个父亲,从前眼里就只有程知素,程知素死后,就只有她生下来的那个小贱人,咱们母女三人,在他心里怕是比不上那贱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