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六没有理会他,只是瞥了眼他手上的豆浆。
祁明哲不敢怠慢,连忙问表哥要不要喝豆浆。
后者颔首,祁明哲立刻恭恭敬敬去取了一杯来。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祁六毫不客气地拿着豆浆,走到黎清楠跟前。
再甜的豆浆都要被吓苦了。
看他这一大早上起来恶犬护食一样的脸色,郑与欢给谷雨笙使了个眼神,二人迅速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将黎清楠身边的空位让出来。
“燕窝不够的话,这里还有豆浆。”祁六将吸管戳进杯子,用手在外面试了一下温度,放在桌上,“不烫。”
“甜吗?”黎清楠的燕窝里冰糖不够多,不嘴里总觉得没味儿,“我尝尝。”
他手里端着燕窝碗,懒得放下,于是附身想直接用嘴够。
祁六见状,拿起了杯子,黎清楠便就着他的动作吸了一口。
“噗——”
当事人还没怎么着呢,那边祁明哲一口豆浆呛在了嘴里,洒得满身都是。
堂屋的沙发周围聚了太多人,黎清楠嫌吵,就端了燕窝碗,跑到靠近院门的落地窗前吃。
大部分摄影师都被吴丰志招呼着去拍他了,自然无暇顾及门口这边,黎清楠乐得没人关注,小口小口喝着燕窝,红光满面。
但越是来之不易的清净,就越是有人要过来叫两声,为这闲适的氛围增添一点晦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祁明哲装作在看风景,实际上在跟旁边悠闲自在吃燕窝的人低语,“我警告你,离我小……表哥远点。”
被警告的人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眉梢微微扬起:“说话别那么怪里怪气,什么小表哥小表哥的,肉麻——警告无效。”
“你——”祁明哲眯了眯眼睛,很快作出知晓一切的样子,“我承认,你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喜欢你的!”
“嚯,确实,我也觉得我跟以前不一样了,”黎清楠勾勾唇,吃了一口燕窝,“连你这种货色都留不住,以前确实挺失败的。”
祁明哲的脸顿时难看得像吃了二斤羊粪蛋。
见黎清楠油盐不进,祁明哲咬了咬后槽牙:“就算你用这种方式,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别怪我没提醒你,碰瓷那一套在我表哥身上没用,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罢,黎清楠在心里冷笑。
说出来吓死你,连你小叔我都敢嫁,我还怕一个秘书?
但他没有将这种不屑一顾表现出来,而是看向了祁六所在的位置——对方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平板,眼神却一直死死盯着黎清楠和祁明哲这边,尤其是目光扫到祁明哲的时候,那气场,要不是公共场合,估计他能跟祁明哲打起来。
这不免叫黎清楠觉得有点好笑,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在祁六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眨了眨桃花眼,朱唇轻挑,朝早就无心工作的男人勾了勾手指。
就像等待发号施令的猎犬收到指示,祁六就差摇尾巴了,毫不犹豫地放下平板,想了想,抱起三轮朝着黎清楠走去。
祁明哲那边还在咄咄逼人,感到背后凉意传来,一转头看见满身戾气的祁六,顿时失声哑口,像被刚刚那二斤羊粪蛋堵着了喉咙。
“聊什么呢?”
黎清楠看他努力作出温和表情的样子,忍俊不禁:“没聊什么,就是他说,你会让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唉……”
青年睁大眼睛,眼尾因为阳光照射有些泛红,眸子跟汪着一池水似的,亮晶晶湿漉漉:“你会吗?”
祁六喉结上下滑动,嗓音低沉:“不会。”
“啊……那他就是骗我的咯。”黎清楠也不过二十二三,身上来自校园的少年气还没散去,要想装无辜那可太简单了。
祁明哲冷不丁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看看旁边的祁六:“我……我没有……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