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喝了药就不疼”,他端过一旁黑漆漆的药碗,这几日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一碗药只能勉强灌进去几口。秦随风一勺一勺喂她喝,一碗喝完,往她嘴里塞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蜜饯,郝韵来被突如其来的甜蜜搞得脑袋发昏,竟然觉得伤口并没有那么疼。“我睡了多久?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抓走了?”他放下药碗,帮她掖好被角:“四天,那天你走了以后我一直在暗中跟着你,但是当时街上人很多,一不留神你就不见了,所以才害你被人带走受了这么多苦”。郝韵来看着他说话,一张一合中竟然能感受到他的内疚。“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以后别自己跑出去了,总不能因为画如叫了你几声姐姐就学了她的坏毛病,我不是每次都能在你身边的”。刚刚还沉浸在柔情中郝韵来一下子又被拖回现实,和江画如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也能被他硬扯上关系,赌气道:“你在我身边做什么?保护好你的画如就是了”,想要背过身不看他,结果牵一发而动全身,疼的叫出来,“别动,好好躺着”,秦随风知道她在生气,但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作对。“我想动就动,不用你管,疼死也和你没关系,反正在你心里我任性不讲理,所有的下场都是我自找的”,郝韵来别过眼,说着让自己伤心的话,但这确实是事实,他只是可怜她才会救她。秦随风不想再继续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起身准备离开:“你好好休息吧,现在已经到了瑶京,你醒了我也能安心离开,照顾好自己”。什么?已经到瑶京了?郝韵来见他真的要走,下意识扣住他手腕:“你要走?”“嗯,我还有事情要办。”是啊,他确实是有目的才来瑶京,他们不过是在路上偶遇而已,“还回来吗?我是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办完事情就回青松寨,应该不会了”。虽然离开青松寨的时候,她已经和秦随风告过一次本以为是永不相见的别,可是命运让他们再次相遇,却又要夺走她这份小心翼翼的爱慕,这真的太残忍了。“不行啊,我……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这几天你一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一边照顾我对我好,可你突然间又说要走,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要把你藏在心里,你为什么要去住那间客栈,为什么要来瑶京”,郝韵来又哭了,自从喜欢上他,他的眼泪想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前十七年在外人外面的坚强霸道,攒了十七年的泪,到如今如火山爆发,收也收不住。她的手无力的垂下来,秦随风自始自终没有转头,纵使她多么伤心欲绝,他也必须狠下心:“往后别喜欢我了”,端着药碗出了屋子。门口的云谈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没敢进去,看到秦随风一脸落寞地出来,进去一看他家小姐躺在床上泪流满面,好不凄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幸好这种时间的毒药他没沾过,看到郝韵来为情所伤,人不人鬼不鬼,下定决心一辈子当和尚也比为爱流泪强百倍千倍。云谈没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把饭放在一旁,结结巴巴说了一句:“哪个好,好女孩,年轻的时候,没,没爱过几个渣男,别,别哭了”,这种事情只能郝韵来自己调节。好在她并没消沉多久,当天哭了两个时辰,哭累了睡了一觉,秦随风已经走了不知去向,她醒了之后也对他绝口不提,就像他们的旅程中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狼吞虎咽一般把云谈热了三次的饭一口不剩全吃进肚子,打了一个饱嗝,痛定思痛,这些天她过的浑浑噩噩,自从离开蔡县那天她的天塌了,而她也被压得喘不过气。这根本不是她该有的样子,以前的郝韵来不是这样子的,她从来不会对任何事情低头,为什么会变成遇到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弱女子,娘亲和爹会为她担心的。从这一刻开始,她还是以前的郝韵来。云谈眼睁睁看着她吃了三碗饭,好像自从她醒了有什么事情不一样,具体也说不上,郝韵来问她他这四天都发生了什么。这才了解情况,原来他们还没有真正到达瑶京,停留在瑶京脚下的一个小镇,距离瑶京大概半个时辰的脚程。“那天秦……我们和路人打听到你的下落后就去了那家青楼,有个叫虎爷的还真是不简单,身手了得,我与他周旋了半天,后来才想起来他是朝廷的通缉犯,有名的翻江大盗河南恶虎,没想到是藏在了乐安府作恶,他就去后院找你,我也速战速决,到了柴房才发现他杀了人,你是不知道他当时的神情,连我都被吓了一跳,要不是我拦着,他绝对把那个死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