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嘉终于结束路演回到s市,当天下午吃饭时跟傅承致打招呼。&ldo;我明天要去疗养院跟我爸爸过除夕。&rdo;傅承致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令嘉有点诧异傅地魔的爽快,&ldo;你连春节也不打算回伦敦或者苏黎世跟家人一起过吗?&rdo;&ldo;我母亲独居惯了,不喜欢被人打扰,至于伦敦‐‐&rdo;傅承致切牛排的刀子顿了两秒,笑起来,&ldo;我猜我不回去,对他们来说才像过年,让大家再快乐几天吧。&rdo;餐厅的壁灯打在他侧脸,一半俊美,一半在阴影中。看上去格外孤寂,形单影只。令嘉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开口。&ldo;之望也这样,在伦敦不论什么节日,佣人们每次帮他布置装饰好公寓,然后又各自回自己家,只剩他一个人过。&rdo;直到进入剑桥的第一年,除夕令嘉没有回国,令父亲自飞到伦敦来。那晚,她第一次把之望介绍给爸爸,爸爸送了他一件白色羊毛衫做礼物,他穿起来很帅。傅承致眼神沉了一下,但最终没有开口打断她。当然,令嘉也没再接着往下说。她不指望靠三言两句能改变傅承致对沈之望的厌恶,只是想替他说句话而已。傅承致和他真不愧是血缘兄弟,两人对稀薄的亲情体验都如此之深。这样看来,他更不应该从骨子里厌恶和他有着相同遭遇的沈之望。毕竟作为一个失去母亲无辜的孩子,之望从踏上伦敦的土地那天起直至去世,都没得到过一点多余的关怀。他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也没有抱怨遭遇的任何不公,反而挣扎努力活成了一个心怀感恩的人。晚餐结束。令嘉回到卧室,拿上提前准备好在疗养院过夜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下楼时,意外地发现,傅承致竟然没有运动也没回书房,还在客厅。他剥了只橘子,悠闲在看电视。令嘉顺着他的视线瞧去,才发现是她参与录制的那期《你可真会说》到时间播了。毕竟第一次上节目,令嘉表现还是有点害羞,节目给了她很多镜头,笑点频出。客厅还有往来的佣人,隔着电视机屏幕,有点公开处刑的意思。令嘉开始不自在了。她的目光到处搜寻遥控,一边压低声有点纳闷,&ldo;你不是现场看过一遍了吗?怎么又看?&rdo;&ldo;现场和剪辑修饰过的版本差别很大,做节目果然很考验包装能力。&rdo;随着傅承致的话音落下,令嘉也终于在他背后的沙发枕上发现了遥控器。男人看得很专注。令嘉当即悄悄将手探过去,打算把遥控器拿到手,商量一下给傅地魔换个台。国内有意思的节目可多了。没料指尖才刚触到遥控器,他仿佛后脑长了眼睛似的,第一时间反手抓住令嘉手腕,侧过脸仰头看她。&ldo;干嘛?&rdo;他力道很大,令嘉被惯性带了一下摔进沙发,差点没撞到他脸上,被吓一跳,急急忙忙弹开。&ldo;我就拿个遥控器而已。&rdo;傅承致这才松手,把令嘉手里的遥控器收过来,换成几瓣橘子。&ldo;你刚刚又没说话,我不习惯被人绕到后边。&rdo;他放松语气,这句算是解释。令嘉扔回他怀里,才不稀罕吃他橘子。傅承致倒也没恼,&ldo;你打算在疗养院住两晚吗?&rdo;&ldo;嗯。&rdo;&ldo;那边有房间?&rdo;&ldo;睡套房里的沙发。&rdo;&ldo;等你父亲睡了,我叫司机来接你。&rdo;令嘉摇头,&ldo;我想多陪陪我爸爸。&rdo;傅承致可不喜欢被安排,他又回头看了令嘉两秒,直言,&ldo;我最近对你是不是太纵容了,令嘉?&rdo;令嘉听到他直呼自己名字,心里咯噔一声,当即警铃大作,不知道他又要命令自己什么。其实她也有点心虚,毕竟是签了合同的。往日傅承致自己也没回国就算了,但在过去这个月,对方可是一直呆在s市,是她又拍戏又宣传,休息时间还要探望爸爸。刚刚在底线边缘犹豫改口,傅承致已经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颈,叫佣人取来网球拍。&ldo;打场网球吧。&rdo;大灯一开,院子里的网球场被照亮。蓝绿色的塑胶场映出令嘉的影子,光线好似白昼。令嘉穿的本身就是宽松的运动服,便也没上楼换,只脱了大衣开始热身。露天网球场很冷。呼出的二氧化碳到了空气中便成了雾,又很快消散。令嘉摩拳擦掌。她这个月吊了好多次威压,练习了不少打戏,体能进步很大,说不定还能和他打个平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