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多年没有联络了”中井桑小声道。“但是知道你回来的话她也会很高兴的”
“……我真的回来了吗?”
“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像是在安慰孩子一样中井这么说道。
“总感觉这十年间心里就像开了个洞一样。为什么你会消失。但一直解不开这个谜。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可就算问我,我也根本回答不上来。
这十年间发生的事全部都是梦吗。以长谷川桑的失踪开始,那之后在京都度过的日子,就职前往东京的日子,和伙伴们一起十年后重新前往【鞍马火祭】的事情,全部都是幻梦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就在刚刚中井桑还有我,还一起在贵船的旅店里。叙说尾道之旅的中井桑的样子,现在还鲜活的存在我的记忆中。
“您夫人有离开家过吗?”
我的话惹得中井桑一阵困惑。
“喂喂,怎么突然在说什么”
“没有因为追您夫人而去尾道的事情吗?”
中井桑眼神里明显露出怯意。
“……为什么你会知道?”
“今天晚上,我们在贵船的旅店集合在一起”我说道。“为了在十年之后看鞍马火祭而来。那里中井桑给我们讲述了尾道的故事”
“但这不可能。我可是在这里”
中井桑用指尖敲着吧台。
“那我是怎么知道你去尾道的事的?”
我把在贵船的旅店从中井桑那里听到的东西讲了出来。说着说着他的脸就僵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
这次换中井桑把胳膊肘支在吧台上了。他把下巴放在交叠的手臂上,望着吧台对面并列着的酒瓶。那是中学时代经常会见到的表情。中井桑的脑袋里现在正在检讨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吧。
“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嗯嗯,就是的”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
“从鞍马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在夜道上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想到那个时候在山间鸣响的吓吓的车轮声,我沉默下来。暗色杉树的对面是睿山电车径直穿过,立于昏暗的夜道注视其间的我的这一副景色,就好像铜版画一样浮现在脑海。柳画廊的橱窗里所展示的就是名为【夜行-鞍马】的作品。
“中井桑,你知道岸田道生这个画家吗?”
○
我把岸田道生讲给中井桑听。
以京都的画室作为据点活动的事情。描绘【夜行】系列铜版画的事情。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的事情。画室里每晚都有访客来访,被称作【岸田salon】的事情。
“但我还是不明白。那个叫岸田的人已经死了吧。你也没和他见过对吧。那到底是有什么关系呢”
“总之,再去一次那个画廊吧”
“但是,都这么晚了”
“也许有人还在。至少橱窗里的话是可以看到的”
中井桑稍稍思考后说道。
“那我也去”
“不管您夫人好吗?”
“反正也是在房间里睡觉吧。而且不管你才真的要糟糕。再失踪的话可又不好办了”
我们离开酒店,穿过三条名点街的拱廊。学生的时候,也有像这样和中井桑一起走在寂静的街道上的经历。所以这样走着的时候,就仿佛走回学生时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