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自然不是……呃?&rdo;垂绿正别簪花的手顿在空中,脸色微变。扶襄又是向她一笑。&ldo;襄夫人……&rdo;垂绿讪讪道。&ldo;您这话是……&rdo;&ldo;你会武功的不是么?否则怎么会前一刻还在我身边伺候,转眼就到了你家家主跟前禀报我的一日作息情形呢?&rdo;扶襄声色清婉,如话家常。垂绿将簪花cha入了她鬓角,脸色已恢复平常,道:&ldo;奴婢跟随家主多年,从未见过他对一个女人如对襄夫人。&rdo;她挑眉,似笑非笑,&ldo;连边夫人也不曾么?&rdo;&ldo;边夫人是只是……&rdo;垂绿摇头。&ldo;做下人的,没有议论家主私隐的道理,但我们几个看得清楚,家主对襄夫人是用了心的。&rdo;心?她不禁发噱。&ldo;您不信?您怎能不信?家主未让任何一个女人进过无由园,也没有让任何一个女人进过寝楼,睡过寝c黄,纵然家主派奴婢随时对您关注,那也是……&rdo;努力为主子辩解的小婢陡然一震,眸子丕然睁大。&ldo;襄夫人如何晓得奴婢每日向家主禀报您的作息?您……你……&rdo;她唇角抿着一丝恬淡笑意,静静看着身后的小婢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她回手将人接住,放到了矮榻上,拍了拍挂满惊愕的可爱脸蛋,&ldo;对不起了呢,垂绿,我会怀念你的。&rdo;拔除了发髻间的所有饰物,扔了一袭丝褛,换穿了小婢的杏黄长褙与青色幅裙,再对镜细作规整。一刻钟后,襄夫人的贴身丫鬟垂绿施施然出门。&ldo;垂绿,这是去哪里?&rdo;路上有相熟的丫头搭话。她未语先笑,道:&ldo;家主差我到二少的院落取些东西。&rdo;三九、无须枝头争春色(下)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中央居五……&ldo;五&rdo;!纤指按下最后一数,&ldo;咔&rdo;声低响,暗格倏启,扶襄心里称许:若暗格的设置者是左丘无倚,她需对他多生几分钦佩,毕竟以九宫八卦之道设置密码,委实需要几分真材实料。捧出置放其内的红漆木匣,以特制药水松卸下匣际间的封鉴,以备在袖内的物什将匣中物替而代之,重新贴鉴封存,放归原处,阖上了暗格小门……一气呵成,不过是瞬间之事。之份连藏匿左丘二少寝榻下连云国王室也未必知悉的矿脉图,是她们来到云国的目标之一。越王若当真疼爱公主,怎可能送到异邦为质?行前的流泪不舍,无非是父女天性作崇下的愧疚。两位千锤万炼下的扶门暗卫与公主同行,在云王,是为探取云国军情;在师父,是为这份钨金矿图。金属金所冶兵器,锋坚刃利,兵家必争。而此物从来罕缺,世人所知的矿脉皆已绝产,未曾开采的矿脉可遇不可求,左丘家恰是掌握世上最大钨金矿的那家。左丘家势力盛大得太久,云国王室未必没有忌讳,当前有另三家世家牵扯制衡,尚能维持面上的君明臣恭,一旦这份钨金图为云王所悉,云国朝政必定要有一场动荡……而师父,似乎不欲将此图公布于众。这是扶襄尚未参透的。开采矿脉,所需人力物力不可想象,兴师动众之下,左丘家焉能不觉?一旦察知,又如何能够顺利开采?不采不纳,岂非废纸一张?困惑归困惑,图既到手,便是离开时节了。&ldo;幼时,我到过泰庙一带,坐在六步以的肩膀上看过龙舟,似乎颇为热闹。过了初三,我带你到那边去走走,看是否还如往昔。&rdo;昨夜,那个男人曾如是说。泰庙之游,永难成行。一旦她走出这里,与他的羁绊即从此断绝。也许,待云国与越国开战那日,他们将在战场相逢……那时,又将是如何光景?一声浅微的哨音擦过耳际。阿宁在催了。挥去心头杂绪,她双足幻化,指尖捻出一股粉尘,消弥了自己留在此间的气息,身子由窗翻至房顶。扶门梅使,轻功卓绝。然而,那道灵妙如烟的身影在隐入暮色之际,却刹住了。百会轩的聚初恰到好时。两列宴桌,迄逦相对,歌者婉围,舞者轻盈,由房顶垂至地面的橙色垂纱摇曳其内,各张脸时隐时现,各处景似真似幻,在酒馔的浓香中,别增了几分暖色的飘逸。这般别出心裁的点晴之笔,出自主理府内诸事的长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