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行郎是宣德郎家的郎君,上巳节曾被小娘子的香囊砸歪了幞头”花晴叹了口气。
慕容小婉咳嗽一声,继续招揽生意:“那位俊郎,可曾尝过小愿食馆的饼?”
行郎差点摔了一跤,接着贴着对街的边脚儿疾跑一闪,就拐路了。
“那位行郎是儒林郎家的良男,端午曾因抗拒小娘子在臂缠上五色缕,差点落入湖中”柳晨挠了挠头。
慕容小婉这回有些喊不出话来了。
不知何时,一位身后跟着两位仆夫,神色倨傲的年轻华袍郎君站到了小愿食馆前。
刚焉巴下去的慕容小婉赶忙打起精神问:“玉郎,尝一尝这饼吗?今儿可免费试吃一个哟!”
那郎君神色不明地点点头,对着案板敲了敲手指。
慕容小婉眼瞅着这饼还没送入这郎君的口中,便被砸到了地上。
“简直难以下咽!慕容小婉你仅为衣架饭囊罢了!”郎君突然拔高声量呵斥,却好似抒发了积蓄已久的怨气,接着拂袖而去。
花晴气得面部通红,急得就准备上前理论,突然又想起什么,顿了顿身瘪了瘪嘴:“奴方才认了出来。那是柳昂然进士。往日来京科考,被小娘子当街骚扰戏弄而如今这贫寒郎君可发愤自厉中了进士还被授了官”
这回慕容小婉彻底焉巴了下去,没精打采。
花晴柳晨急忙安慰道:
“他们这群小肚鸡肠的,还囿着我们家小娘子以往的印象呢,我们尝过这摊饼可是极好的。”
“我们家小娘子的摊饼比号称西市第一饼的房家春饼还好吃呢!”
慕容小婉一时却提不起劲儿来,叹了口气。
自己本盘算好,先从现做现吃的早点开始,一则现做利于打破百姓对草包千金的印象,一则薄本多销能迅速打开知名度
但今儿从天色微明的卯时到暮时都要过去了,自己马不停歇卖力地摊饼,甚至和花晴柳晨一起表演起了现代的吃播:三个人尽力吃出齿颊生香,吃出淋漓尽致的样子,但仍是连免费品尝的饼都不曾卖出去一个
“报应”盛媛的话此刻突然在脑海里出现,慕容小婉不禁浑身乏力地倚在门边,望着天边的暮色,神色凄然。
这原身慕容小婉仗着高门仕女的身份,又自恃貌美,真真是欠下了不少风流债啊
谁料梁相国公子梁皓宇的车马正在西市附近转悠,准备找家小食馆品尝春光美酒呢,哪想就瞅到这西市南侧“此地不宜久留”的小愿食馆和老板娘。
梁皓宇远远望着这门可罗雀的小愿食馆,还有那落魄凄凉、荆钗布裙的慕容小婉,这哪还有往日那将军府高门仕女的盛世光景?
“还有一事,我只受托带信给慕容将军。信的内容我是万万不能得知的。其余的小的仅手脚零碎罢了,求长官放小民一条生路”京兆府狱里坐监禁的惯偷做笔录时不想扯出这么一些话。
梁皓宇沉吟了一会,皱了皱眉头,心中到底起了恻隐之心。
于是梁皓宇神色自若地对着家仆们淡淡一提:“今儿逛得久了,你们也多有劳累。你们去那小愿食馆买几个饼回来,自个儿就填填肚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