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打扰谁?”大发雷霆的人将回不了嘴的人从前院逼回屋子里。“是谁为了替深夜不归的谁等门,必须改变作息?我打扰你?”他眼神恶狠狠地将胆怯的她一路逼进椅子里,吼叫的力道加强、分贝更高:“是谁一再任性地挑起无聊的战端,对人恶言相向,意气用事干下一大堆蠢事之后,要谁一再收拾残局?你敢说我打扰你!是谁生活散漫丢三落四,要谁一再盯着?打扰?是谁一再无知地和人发生冲突,愚蠢得一天到晚鼻青脸肿,要谁一再掩护?打扰?是谁一再地打扰谁?”
杜清零被他千年一爆的雷霆大怒问得目瞪口呆,吭不出声音来。
她……无意中戳到小总管的死穴了,这家伙一口气吼这么多又这么大声,都不必换气的……他真的……气疯了……
“怎么,你没话说了吗?你大小姐老是任性妄为,竟敢说走就走!你有没有考虑过大家的心情?”
“什、什么心情?除了奶奶,根本没人在乎我!”
“冰川清零小姐。”京极御人火到最高点地缩短两人的距离,近身贴着她,压得她无所遁逃。“有胆量你对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说就说!别以为你久久盛怒一次,我就必须忍气吞声,门、都、没、有!”平躺在椅子上的杜清零硬脾气被激起,她不驯的眼一掀,直望向上头那双气死人的……锐利无比的……闪着致命刀光的……捉狂眼眸……
“我、我干嘛听你的?我偏不说!”被他瞅得全身起鸡皮疙瘩,杜清零畏缩地撇开眼。
“不说?”京极御人冷笑,松开被他反剪在她头上的手腕,半爬起身之际阴阴一哼:“既然二小姐说我打扰您,我不打扰彻底一点岂不是对不起您?”
他表情阴狠地急俯下身,堵住她微启的唇,吻得她无法顺畅呼吸,差点窒息身亡。
杜清零眸子瞪得大大,脑筋一片空白,被气坏的他“打扰”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回过神时,蝉声唧唧的老房子又只剩她一人,而干旱已久的天空正落下雷阵雨。
盛夏午后,她在久旱逢甘霖的独特气味里,嗅到一丝甜美苦涩又熟悉的血腥味,碰了碰有点生疼的唇瓣,抬指一看,上面果然沾了血。
……嘴巴被那个气炸又没风度的家伙咬破了……幸好她有反咬他一口,她伤害他,他就反过来也伤她,呵,他和她的情感一直处于隐晦且禁忌的暧昧地带,虽未正式摊开来讲,也不至于像今天一样彼此伤害……
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已经逃到极限,无路可逃了吗?
她真的不愿太早面对,因为他们之间的感觉实在太浓太深,强烈得她必须暂时逃离,彼此冷却。若不走,她势必没办法完成妈妈的遗愿。
菊说的没错,她是知道小总管对她的特殊待遇,但也摇摆于他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他总是一副她是个负担、受不了一再帮她摆平麻烦的嫌恶嘴脸,当他老摆一张臭脸时,不会透视更不会读心的她要如何知道他的心意?
杜清零温柔微笑,轻轻揉旋瘀伤的下唇。
如今她知道了,他们的感情是带血的,很闷骚的,有暴力倾向的,针锋相对且……牢不可分的。
那家伙叫错了,她是杜清零,才不是冰川清零呢。机会难得,赶快去纠正她难得犯错的……坏脾气家伙……
她的?杜清零眉梢高挑,满意地咯咯笑出声。
是呀,他是她的……一直以来只属于她……甩都甩不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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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子夜,观光饭店附属的pub人声便逐渐滚沸起来。
松本助理勉强在黯淡的灯光下简报完明日行程,莞尔的目光尽可能避免正面接触京极御人瘀血的上唇,但一看到老板桌前的试管调酒一管管空了,他又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