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华帝得知后,当即罚了赵宥回琅琊闭门思过三月不许出府。
赵宥罚期一至,便又回了登天阁点了一曲《不伏老》。
其叛逆可见一斑。
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
分茶攧竹,打马藏阄;通五音六律滑熟,甚闲愁到我心头!
……
占排场风月功名首,更玲珑又剔透。我是个锦阵花营都帅头,曾玩府游州。
……
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踘、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
……
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
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天那,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
……
……
“所以……你羡慕裴修尧。”宋珩之握拳的动作愈紧,又乍而卸了力,“同为两大姓之后,他可以做一个恣肆不羁的世家浪子,你却被皇族的身份压得喘不过气。”
“呵……”赵宥笑得粲然,“是啊……”
那笑里忽而又染上几分狂戾。
“我若为权臣,大雍千古之相何不易主?琅琊王氏何不立士林之巅?”
即使慧如世宗太师也将逊色,即便傲如汝陵裴氏也将俯首。
可……
“可你是皇室。”宋珩之面不改色地接下赵宥未竟的话音,他的语气也很深,“你若为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为终尽。可你为王,你的大业,是君临天下,是四海称臣。”
“……”
赵宥彻底冷下了面色,不再多语。
他的脊背笔直,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他的眼里,却是一片浓厚的沉郁,像是终年化不开的积雪。
“……你……与我说这些……”宋珩之握在膝上的手捏住了膝上的衣料,他死死盯着自己因用力而煞白的手,唇角甚至发起微微的抖,“……为什么。”
“宋珩之。”赵宥倏尔转过身,一把握住了宋珩之的手腕,半强迫地把人往自己处拽了拽,“你问我为什么。”
宋珩之心头一跳,用力挣了挣,却没挣开。
赵宥的眼神已然凛冽地似一只看准了猎物的猛兽。
“你心知肚明。”赵宥紧紧扣住宋珩之的手腕,忽然笑道。
宋珩之几乎是要反攥住赵宥的衣领去质问他,究竟是谁心知肚明什么?
深恩负尽?
死生师友?
你当真知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