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别不要我!”小孩儿见谢淮君回来直接扑到人怀里,哭都不敢大声哭,活像个受气的小哭包。“以后你不许随便失踪。”谢淮君摸摸他的头,把小孩儿抱在怀里,“有什么话都直接对师父说,现在知道你失踪别人有多着急了?”沈诀委屈的点点头,眼睛红通通的。“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你是你,和你娘没什么关系。”谢淮君突然认真严肃起来,“之前是我不对。”谢淮君总以为自己是因为沈舒窈才会对沈诀这样好。其实不知不觉,沈诀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生活。如果沈诀真的丢了,他大概也会崩溃吧。谢淮君是沈诀唯一的师父,沈诀是谢淮君唯一的徒弟。他曾用心教导过沈诀,曾在沈诀生病时给他喂过饭,曾为沈诀熬过药,甚至亲手缝过衣裳。他为别人做过的,没做过的,都为沈诀做过了。付出的真的是收不回来,在这偌大的世界中,他曾对沈诀用过心。所以对于他来说,沈诀已经和其他的陌生的人是不同的。甚至比起师兄师姐们还亲密。然而当谢淮君收回心神,做好准备看一室狼藉,打开房门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之前想的什么是不同的,特殊的,亲密的都一边儿去吧!“沈诀,你在做什么。”谢淮君迈入房门,感觉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生气。因为沈诀变了狐身,抬着一条后腿,在他的床上撒尿。谢淮君一推门进来,正看到一缕金黄色液体冲着自己的床单被褥而去。沈诀听到声音连忙回头,便看到师父脸都黑了。他吓得一哆嗦,但是尿也收不回去,只好在师父的注视下尿完。“师父……我……”因为修为足够,沈诀已经可以用狐身说话,只是声音比平时尖一点点,嫩一点点。经过七年,沈诀的狐身已经长大不少,不是装楚楚可怜可以蒙混过关的的年纪了。谢淮君没说话,黑着脸退出了房间。小崽子真是要蹬鼻子上脸!沈诀一个人在屋里,连忙变回人身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床单被褥把弄脏的换下来。还是想在师父的床单上蹭上一些,犹豫片刻还是不敢。狐族会把自己的东西用气味标记起来。他今日听到师叔提到双修,不知为何心里冒火,没等师父一起便先回来,还在师父的床上折腾一番。后来才想到……在师父的床上标记气味。没想到……被师父当场撞破,沈诀想起刚才那一幕便有些脸红。换下脏污的床单被褥,沈诀小心翼翼的在门口探出一个头,正好撞上在院子里坐着等他的师父的目光。沈诀下意识的低头,抱着被褥走到师父面前。“师父,我错了。”沈诀低头认错。谢淮君没有说话。“师父!弟子知错了!”沈诀没听到师父的声音,怕师父太过生气,语气里也急切几分。此时正是正午,日头毒得很,沈诀额头隐隐冒汗。“拿去洗了。”谢淮君板着一张脸道。“是,师父。”沈诀心里松懈下来。还愿意同他说话,应该还有转圜余地。“午后剑术加训一个时辰!”谢淮君又道。“是,师父。”沈诀答。他心想剑术一直是师父亲手带他,还能和师父多待一个时辰,甚好甚好。“加训我不陪你。”谢淮君像是知道沈诀心里在想什么。“心思不定,凝心经抄十遍,睡前交给我。”“是,师父。”这次语气明显的有些颓丧。谢淮君要的便是这种效果,心里舒坦许多,便让沈诀退下。用过午饭,谢淮君在院内指导一会儿沈诀便早早离开,让沈诀顶着大太阳一直练剑到晚上,晚上又抄写凝心经,凝心经不算太长,但是十遍也一直到子时才抄完。师父说睡前交上去便是睡前交上去,即便子时沈诀也把十遍凝心经送到师父房里。谢淮君还没睡,只披着一件丝绸亵衣靠在床头看书。衣衫大开。“师父,我抄完了。”沈诀不敢抬头看那道风景,只好一直低着头。“抄完便放到桌上吧。”谢淮君道,他放下书,指着床头的座位让沈诀坐下。沈诀得了指示,慢吞吞的走过去坐下。窗外夜色深沉,窗内烛光摇曳。谢淮君粉色的嘴唇和胸前露出那两点仿佛在勾引着他的心神。沈诀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好低着头。“今日是怎么了?”谢淮君问,“因为我让你出去生气?”在某些方面,谢淮君也迟钝得出奇。“不……不是。”沈诀回答,一时间心如擂鼓,因为说的急有些结巴。“我只是……不想让师父找……师娘。”“原来是担心这个。”谢淮君笑笑,摇头。小孩子心思罢了,怕有了师娘,师父会不喜欢他。“我不会娶妻,也不会找人双修。”谢淮君以为了解沈诀的意思,“你是我徒弟,我不会丢下你,你不必担心。”他舒一口气,原来不过是因为这么简单的事情生气。“师姐那边我会回绝,双修之事本来便是下策。”谢淮君拍拍沈诀的肩膀,“你师父可是杏花微雨休整几日,谢淮君简单收拾了行李,登记完毕参加师门大会的弟子,便带着一众弟子离开凝辉宗,前往师门大会。师门大会是修仙界三年一度的盛会,修真界无论门派大小,家族强弱,皆可参加。不过按理来说这样的盛会应该各大门派轮流举办,因为剑冢只有一处,在澜城附近,所以只能谁离得近谁家举办。而谢家,就在澜城的杏花微雨。凝辉宗靠南,澜城在南北方交界偏北处。方圆百里内,再无其他宗门家族。谢家的杏花微雨便在澜城城北,背靠须臾峰,剑冢便在须臾峰上。所以让谢淮君带队去师门大会,就是回趟谢家。然而凝辉宗离谢家实在算不上近,能在十八九的年龄便能御剑飞行的弟子并不多,所以还需一路走着到谢家。凝辉宗掌门,管事年纪都不大,所以直系弟子并不多,只有沈诀和谢吟两个,一般都是低级弟子。谢淮君自从七年前回来便甚少出门,所以大部分弟子都不认识。说起沈诀,谢淮君总觉得这几日这小崽子总是有些躲他。除开吃饭和修炼,他都不常见到小崽子。一汀烟雨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若是不常见到,定然是有人在躲。不就是当着他的面尿回床吗?丁点大的事情至于吗?还动不动就脸红,搞不清楚现在的小年轻都在想什么。谢淮君每当想些事情的时候脚下就快,沈诀和谢吟还好,毕竟都是金丹境界的。其余弟子可就惨了,一路在沈诀和谢吟身后狂奔。谢淮君一直没往后看,低级弟子不常见到客卿,不敢说慢些。就这样一路狂奔到城中的客栈。因为落脚的城镇不大,他们人数不少,客栈房间不够,所以一般弟子都是两到三人一间,沈诀随谢淮君一间。安排好住宿,低级弟子才松口气。果然是客卿,赶起路来都不是他们普通弟子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