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上到一半。
维纳斯鼻尖轻动:“丘比特?”
一股奇异的芬芳,仿佛有了实质,如神庙燃起的乳白色香草雾气,袅袅云烟一般,从鼻尖进入胸腔,随着血液游走在婀娜曼妙的身躯之中。
美神嫣红的唇瓣微张,轻喘一声:“啊…”
深入肺腑的香味轻飘如游荡的丝线,却紧紧攥住胸腔里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脏,带来的快感,远远胜过以前任何一次欢爱,几乎要窒息。
浓郁丰沛的……
弥散在整座塔楼。
“该死。”
意识到这是什么,维纳斯面色潮红,加快脚步,纯金鞋底与石砖击打的哒哒声连绵不绝。
被丢进狱塔楼里的……
是只剩森森白骨的丘比特,气息浅淡还不如一抹要化掉的雪。
可此时此刻。
如果不是禁锢的术法从未失效,维纳斯几乎要以为,那个愚弄了她的年轻小家伙已经逃出来了。
厚重的大门砰的一声打开。
被剜去眼睛的爱神,似乎模糊感知到强盛的光线随着甜到发腻的酒液气息落了进来,却连半点儿反应的动作也无。
他靠着墙,阖着眼,狼狈而不自知,只是坐在那里。
微光从铁杆透进来落在那头丝毫未沾染尘埃的粉发上,仿佛碎金般的光芒落在柔软的花瓣,瘦削的脊背隐没在黑暗里,肩膀胳膊流利的线条仿佛塑成花枝的茎秆。
如果抗拒和忤逆,是这年轻爱神身上的尖刺,此刻大抵已经被残酷的折磨拔得干干净净。
看起来……
似乎唯余温驯与顺从。
在这样冰冷残酷,脏污尘灰的牢房里,静静生长着。
清俊,脆弱。
维纳斯凝眸……
这是她所拥有的,最漂亮的一支玫瑰。
神明的皮肉骨血都是纯粹的神力凝成,因为恢复的缓慢,他显得愈发像一件还尚未完工,精美绝伦的艺术品,昏暗之中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
在这样的爱神面前,即使是美神,也不免为之心神荡漾。
“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维纳斯蹲下的姿势暧昧惑人,但不过转瞬,她想起了收在匣子里的那一对儿蓝的可爱,透着些许紫罗兰色,流动着金子般光芒的……
啊,这是妩媚给瞎子看呢。
她于是便收起了那惯常魅人的表情,伸出纤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爱神白洁的下巴。
“这可是关于你那藏起来的小姑娘,普绪克的好消息啊。”
仿佛落在她手指上,哪儿也逃不出去的可怜小鸟,忽然颤抖了一下,但又似乎只是错觉。
维纳斯又靠近一点儿,以便更好欣赏这张怜人心疼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