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妨碍别人,不伤害别人,为甚么不?
想通了这一点,我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所以在门口远远地看见那个熟悉的苗挺身形时,竟不似往日习惯性地产生抵触与厌恶,而泛起几分洋洋自得的情绪来。
“喂,讨厌鬼!”
破天荒地,我主动且愉快地向他打招呼。
路灯已经逐一点亮,氤氲的暮色中,钟诺言一头一脸的斑驳树影,雪白的衬衫在暗处尤其显得洁净惹眼。
“嗨,胆小鬼。”
他笑吟吟地回敬我。
我耸耸肩,并不介意他语气中的调侃。
“怎么,又来颠倒众女生?拜托告诉我你的活动范围,我好避远些,免遭池鱼之殃。”
“呵呵,”他居然微微欠身微笑着点头,“我会视你的话为一种赞美。”
哈!
我扮鬼脸,做呕吐状。
“泱泱,”钟诺言问我,“你是不是又拔了电话线?手机也没开机?”
“嗯?怎样?”我满不在乎地随口反问。
“爹打不通你的电话,让我看看你怎么回事。”
“代我谢谢钟律师,告诉他老人家我很好,完全毋需牵挂。”
“那你月底来不来?”
“甚么?”
“月底你生日,爹让你来家里吃饭。”
又来了!
老好钟律师一直兢兢业业记着自己受祖父临终嘱托监护看顾孤儿的重大责任,所以时不时殷殷问候,尤其每年我生日,更是坚持邀请我参加所谓“家庭式”聚餐,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我体会到“家”的温暖。
很可惜,我并不领情,因为我根本不需要。
“你家?”我故意斜着眼睛拖长了音问。
钟诺言笑了。
“不不,”他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光,“我爹的家。”
不知道为甚么,我居然有点喜欢他这种带点冷幽默的促狎态度,忍俊不住嘻然而笑。
杨萧来的时候身边除了荣新月和欧阳翯他们几个,另外还有一帮子戏剧学院的同伴,无论男女,大多相貌出众,一路欢声笑语,引来路人无限艳羡目光。
那时候我犹自和钟诺言在斗嘴,待听到夹杂了尖锐口哨的扰攘声,一转脸,恰恰撞上杨萧懒洋洋满含笑意的眼睛。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