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抵额头,双指间夹了一根烟,拇指刮了刮眉心,抬起眼,失神地看着散在天空中的缕缕烟丝。
她困在朦胧烟雾中,像在自我折磨,一口又一口地吸烟。
陈诗看不下去了,大步走过去,走到南舟面前,她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将她指间的香烟拿走。
“姑姑,抽烟伤身。”
烟味很呛,陈诗强忍着不去咳嗽。
南舟面无表情,想从烟盒中再抖出一支烟,陈诗没给她这个机会,把烟盒和打火机一起夺走了。
南舟冷眼看着她。
第一次,陈诗没有惧怕,一字一顿道:“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南舟正要讲话,突然咳了起来。
“都这样了,还抽烟。”
听南舟嗓子有点哑,陈诗担忧道:“姑姑,是不是昨天淋雨感冒了?”
南舟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淋雨了?”
她不记得了?
陈诗松口气,幸好她不记得了。
如果南舟还记得她那句胡言乱语,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舟了。
“我猜的。”陈诗说。
南舟没多想,点了头。
陈诗接着说:“姑姑,你怎么不回家啊?”
南舟反问:“你怎么不回家?”
陈诗边踹地上石子边说:“因为有一件事,十分困扰我。”
南舟还没接话,陈诗自顾自道:“姑姑,你说生活里真的有很多同性恋吗?”
南舟神色恍惚。
陈诗看着她。
南舟点头说:“是,是有,有很多很多。”
陈诗困惑道:“那为什么我很少看见啊,感觉都是男生和女生在谈恋爱呀。”
南舟苦涩地笑,“不是没有,而是她们把自己的性取向藏起来了。”
“干嘛要藏起来呀?”
南舟深深吸了口气,“因为有很多人,不能接受这种感情。”
说完,她久久看着天。
陈诗一直在看南舟,她看着南舟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清了自己的心。
只是一瞬间。
下个瞬间来临,先前那个瞬间就不在了,被风吹散了。
南舟病了好几天,原本是小感冒,可能是她体质弱,后来越来越严重,周六那天,直接发烧了。
陈玉荣昨晚有点不舒服,今天一早,陈宇松和冯怡带他去医院了。
家里现在只剩陈诗和南舟。
陈诗担心南舟,去敲南舟房门,“姑姑,我能进去吗?”
“能。”
陈诗进去了。
看见南舟还在用电脑,陈诗唠叨起来,“姑姑,你赶紧上床休息吧,都病成这样了,有再要紧的事也得等病好了再做啊。”
南舟视线还没从电脑屏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