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行!”,陈慧扬起手就是正反两记耳光,打得平原县令,嗡嗡地脑袋疼,立马两遍各五道指印,整个人懵在那里。陈慧对他啐了一口,啐完站那里说道:“我家将军让我保护顾先生和小世子回江南,怕路上有人刁难。给了我一道口谕,凡是挡路的官员,敢不信将军赐了腰牌给顾先生,怀疑真假的。一律两耳刮子伺候,现在你信了吗?”
平原县县令哪里曾经被这么对待过,但是想想陈慧的威名,这还当真是那位的做派,他道:“下官信了!”
陈慧抽走平原县令手里的腰牌,走上台阶对着顾朗弯腰行礼,用特别实诚的口气道:“爷,他信了!”这个回复,让顾朗的脸皮子抽了一抽。
“退下吧!”顾朗斜着眼不冷不热,带着嘲讽的意味看着平原县县令,同时从陈慧手里拿走了腰牌,大庭广众之下,陈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腰牌被抢走。
平原县县令此刻已经是坐立难安,不知所措,想到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将军,心里就痛悔万分,都是听了边上这个刘掌柜的话。对着这个罪魁祸首狠狠地瞪了一眼,听到顾朗的这句退下以为是跟他说的道:“下官告辞!”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那个刘掌柜此刻再也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先生饶命!县里前几日就来客栈关照,要是见到北地来的何家人及时上报。小人不敢隐瞒,一家老小都在平原县,若是出了什么事,小的就没法活了。”
“不是说你去准备饭食了吗?”顾朗从廊上走下去,到了刘掌柜的面前,刘掌柜趴跪在地上,双臂撑着地面,身子不停地发抖。“这么还在这儿?”
刘掌柜听见这句话,忙磕头谢过道:“小的马上去准备,马上去准备!”这才颤抖着腿肚子,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此刻顾朗已经转过身去。
顾朗转过身来想要进屋,看见长廊底下,凳子上面陈慧坐在那里,世安的脑袋搁在陈慧的膝盖上,陈慧正在为他采耳。
“行了!没了!”陈慧拍了拍世安,世安抬起了头对着顾朗说道:“阿爹,你来挖耳朵吗?娘亲挖地可舒服了!”
“你要挖吗?”陈慧问他的同时,还向他招手,一副来啊,来啊!我给你掏个耳朵,弄得顾朗只觉得自己耳朵有些痒痒。顾朗硬生生回了她一声:“不用!”
转身回了屋里,陈慧拉着世安跟着进了屋子,将门关上,抬头看了一下屋顶确认没有明显可疑的亮光。
“顾朗,你也太过分,私自拿了我的腰牌,说什么我赠与你的。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这个东西?”陈慧从顾朗手里将腰牌拿了回来。
“方才慧儿姑娘已经亲证此物乃是将军赠与在下,还望慧儿姑娘能将它归还于我!”顾朗伸手问陈慧讨要腰牌。虽然,她这个人不需要腰牌来作证,但是毕竟拿着它可以进出宫禁,送人不合适。
“这东西不能给你!”她从脖子掏出一根银色的链子,下面坠着一块金属牌子,陈慧将这块牌子解了下来说道:“这个给你吧!”说完就将它塞进了顾朗的手里。
顾朗捏着这一块还带着温热体温的牌子,正面刻着陈慧军队的番号,背后几行细字,刻着陈慧的编号,姓名,哪里人等信息。陈慧军中上战场的士兵都有一块这种牌子,是为了能够在战场上有个万一的话,未必能带回尸首,至少能够将他的抚恤金带给他的家人。顾朗跟着何嶒多年,当然知道陈慧军中每个人都有这块牌子。也知道它要是离开了那个军人的身体,通常就是带给家属一个信息,他的亲人已经战死。突然之间顾朗觉得这块牌子是如此烫手。
“拿回去,挂好!”顾朗塞还给陈慧。
陈慧笑嘻嘻地说道:“老兵退伍了,自然要取下这块牌子的,你想多了。诛杀完布泰,我的从军生涯也就差不多了。”还是推给了顾朗。
顾朗拿在手里未退回,但是口里却说:“我要你这个东西作甚?”
“跟你换腰牌啊!你怎么用我的腰牌,就怎么用它便是。”
“娘,我也要!”世安抱着陈慧的腿说道。
陈慧将他抱起来说:“你就别要这个了,下次娘给你带个好玩的。”
听见这一声“娘!”倒是提醒了顾朗,他说道:“世安,称呼不可乱了。陈将军是新朝的公主,贵不可言。你叫一声姨姨已经是高攀。”
“娘说可以的。我们说好了,以后我是你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娘,你说是不是?”世安看着陈慧。
陈慧捏着世安的脸蛋说道:“如果,世安不是我的养子,如王秉之流会拿着他何家后裔的血统来扯反旗。而我陈家朝中人也会因为他是何家人而猜忌。我的养子,有我照拂,谁敢废话?更何况我认他为子,对于安定何家旧部。对于其他归顺的降将降臣都有安抚之意。好处颇多不是?”
“若是我所料不差,将军志向远大,我允诺王爷,会维护他平安,惟愿他平安康健!如果将军他日荣登大宝,届时世安卷入纷乱的朝局之中,岂不是违背了何兄的嘱托?”
“顾世兄多虑了。我的志向比兄所想更为远大。而那个方向,就是为了不束缚我的子孙和亲人,为了一个位子兄弟相残,父子反目。”陈慧摸着孩子的脸说道。迎来的是顾朗不可置否的一声笑。陈慧也不想辩驳,和金先生这样跟了她很多年的人不同,对于顾朗这个人来说,那些想法还不到分享的时候。
她突然想要一件事情,狡黠的走到顾朗身前道:“方才你叫我‘慧儿’,我觉得甚是好听。再叫一声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