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严远转头看向伏波:“东家,要不再跟陆公子讨些好处?”
占下这岛,可是陆俭的提议,既然有这么个大金主在,就得好好压榨一番。
伏波却摇了摇头:“太依赖别人,总不是好事,现在人家估计就等咱们去告饶呢。不单是岛上,就连大营也要有所准备,以后陆俭会把粮道开到番禺,甚至更远的地方,咱们能弄来的粮食也未必有保障了。”
孙二郎心头一惊:“东家是因此才在东宁收粮的?”
若是陆家那边的粮食没法保证,东宁本地的出产会渐渐重要起来,只有买入足够的粮食,才有可能调动一地的粮价。他原本以为这只是收买人心,挤兑其他本地粮商,没想到还隐藏了如此玄机。
“没错,这也是一方面的顾虑,如今赤旗帮壮大,也不能光依靠粮道了。”伏波想了想,吩咐道,“钱粮既然暂时能支持,兵力还是要放在首位,但是操练的方子得改一改。如今这条航道已经没人能比得过咱们的船队,可以分出几条船往来运些货物,船队里老兵新兵掺杂,多跑上几趟,熟悉掌船和列阵。如是遇到了贼匪,还能上阵试试手。等跑了几次之后,就进行轮换,开始陆上和接舷战的操练,如此一来两边都不会耽搁。”
这话让孙二郎等人心头都是一松,他们当初也是这么练出来的,知道这法子管用。而且还能继续运货,至少入账的钱有所保证。
严远却还有些担心:“那剿匪呢?兵力不够,战力不强,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遇到小股的贼寇,要尽量吸纳,让其成为赤旗帮的一员或者是外部助力。遇到大股的,则要探明白了敌情再决定怎么打。从罗陵岛到番禺,大小岛屿不知多少,更别提岸上村落,处处都能隐藏贼寇,不摸清楚情况,如何应对?咱们以后也要派出些船,沿岸卖粮收鱼,乃至卖一些渔村里必备的货物,借此打探敌情。”伏波看向严远,加强了语气,“阿远,我等是船帮,不是官兵,你要牢牢记住。”
严远沉默片刻,方才点头:“东家放心,我记住了。”
这跟他所知所学可大大不同。官兵剿匪,肯定是抓小放大,小股贼寇都要剿灭干净,大股则考虑招安,用他们来整顿海疆。但是换成了船帮,事情就变了模样。小股的贼寇只要吸纳了就是助力,大股的则是死敌,是要争夺地盘,不死不休的。若还按照当年的法子来办,兵力自然不够,但换个思路,就是另一片天地了。
见众人都没了异议,伏波就让他们下去安排,只留下了严远一个。等闲杂人等都退出去了,她才问道:“阿远,我父亲当年的下属,可还能再找来几个?岛上事情太多太杂,需要帮手。”
严远心头不由一痛,低声道:“我当初是走的早才没被牵连,其他亲信多已蒙难,不是被害就是被抓,恐怕很难找到得用之人。”
伏波闻言不由在心中一叹,这也是可以预见的,要不是没人可用,原主身边怎会只跟着一个老仆,遇害身故,换上她这个幽魂?
沉吟良久,伏波才道:“这次你跟着船队到番禺转一圈,查探贼寇之余,也打听一下那些被抓的如今关在哪里,能不能营救?”
听到这话,严远的眼睛一下就红了,重重点头:“小姐放心,我定会好生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