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程元之身子一颤,看着手中的瓷盘,感觉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却又朦朦胧胧,看不分明,一颗心悬在那里,分外难受。墨徽永回到了书房,挥手示意丫鬟们下去,揉了揉太阳穴,来到了电报机前。一抹诡异的笑容突然浮现眼底,墨徽永坐了下来,手指按上了电报机,一串滴滴的声音传了出来——???--??-??????-????----?-“少爷……”墨管家忽然敲了敲书房的门。墨徽永停下了电报,转头看向墨管家,“你回来了,信发出去没?”墨管家点了点头,“已经寄往季城了,只是少爷,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招惹季督军去?”墨徽永冷冷一笑,“墨叔,你要知道,季督军如果不出现,季君棠肯定活不了多久,后面的戏,就无法再唱下去了。”说完,墨徽永定定看着墨管家,“你今夜可要看好了那个姓程的,可别让他乱跑。”“是,少爷。”墨管家点头退了下去。墨徽永倦然伸了个懒腰,东晴镇的好戏,终于开始上演了。果然不出所料,菀清第二天便来说拖延成亲之事,不过墨徽永早就想好了说辞,几句话便将菀清要说的话挡在了心里,三日之后,花轿一样要上,一样要进杜家的大门。一连辛苦了两日,菀清终于将新酿好的酒都卖得差不多,瞧着酒庄中依旧忙碌的工人,菀清不禁有些疲惫地轻轻一叹,湛露酒的酒曲究竟是什么呢?为何按照爹的法子,却还是酿不出那个味道呢?“小姐,外堂都布置好了,大少爷的新郎衣冠也准备好了。”下人们匆匆来到酒庄禀告喜事布置情况。菀清不由得蹙紧了眉,“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去忙吧。”又是一个注定悲剧的女孩……菀清摇了摇头,愁然看着酒庄当中熟悉的一切,爹,我实在是不孝,未能给您立冢拜祭已是愧疚无比,如今却还是要做这样误人一生之事……“要是不想墨家小姐过门,我可以帮你。”君棠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见她抬手拍了拍菀清的肩,“我可以做到的。”菀清却只能摇头,“墨家我们得罪不起,算了,况且我也不想你再随便出去,外面有人想杀你,我不能让你有事。”“所以你要我一辈子都躲在这里?”君棠冷冷一笑,“那这也不是我季君棠了!”“不是要你躲在这里,而是要你陪我在这里。”菀清轻轻一笑,伸出了手去,握紧了君棠的手,“或许你终究有一天会离开东晴镇,或许我根本留不住你,我只想……只想……你如果是走也要健健康康的走……”“杜菀清。”君棠蓦然一唤她的名字,冰冷的声音忽然有了一丝温柔,“你知不知道你很傻?”菀清忧然瞧着君棠,“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君棠皱了皱眉,“你说。”“今后不要再那么冲动的做事,别忘记你其实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菀清抬起了手来,轻轻在君棠的伤处摩挲,“你可以不疼惜自己,但是,你挡不住关心你的人因为你的安危而忧心……”一股暖意在君棠心底徘徊,君棠只觉得有些酸意在鼻腔中回荡。君棠这一瞬间只觉得百味杂陈,握紧了菀清的手,匆匆说了句,“你跟我来!”菀清有些惑然地看着君棠,任凭君棠拉着自己朝着屋中跑去。刚一进门,君棠关上房门的刹那,已将菀清紧紧抱在了怀中,“不要看现在的我,听我说完这个故事,我这辈子只说这一次。”紧紧贴着君棠的心口,菀清含笑低头,“好,你说。”君棠倒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有一个女孩,从生下来那天开始,便不能做她喜欢做的事,要剪发,要穿军装,要学射击,要练筋骨……她没有资格哭泣,没有资格去表达自己想要什么……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这个女孩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个人,只记得去不惜一切保护自己,伤了一个又一个身边的人……”“君棠……”菀清喃喃一唤,想转过头去,却惊觉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滴落在了自己颈间。“别人的家,都是温暖,而我的家,却是冰冷……为了成全爸的生子梦,我成了这个社会的异类,女子娶亲啊,多可笑的事……为了成全娘的独宠梦,我却成了扼杀孩子的魔鬼,我这双手,染满多少无辜孩子的血……”君棠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带满了自嘲的意味,“记得我第一次杀人……我哭了一晚上……换来的却是杀更多人的命令……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