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贺厘还没彻底放下心来,一个女生走到了徐林面前,拿着准考证。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小,但在整个寂静的教室里还是十分清晰:“同学你好像坐错位置了。”
徐林正在和前面的人窃窃私语说话,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闻言他立马看了眼自己的准考证,发现确实坐错位置了。
徐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个班的人是分开插着坐的,他连忙起身。
教室里还有两个位置,一个男生一个女生,都是贺厘上个班里面的。
贺厘看着他们两个拿着准考证开始找位置。
通过
略微刺眼的阳光顺着教室窗户照射进来,落在贺厘面前的桌子上。教室里没开空调,夏天特有的闷热躁动感将人团团包裹住。
在他们两个人开始找座位之后,贺厘的心脏重重跳了两下,她的额间渗出一点汗,粘湿鬓角一点点碎发。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拉长,教室里两个人带着文具找座位,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贺厘心上。
足以让贺厘心惊肉跳。
当徐林真的在贺厘前面的位置上停住,他站直身体低着头对照准考证号。
一瞬间,一种奇异的尘埃落定的感觉落下贺厘心上。
贺厘捏着笔的指尖泛白,她微微抬着眼。徐林在坐下前,两个人目光交汇一瞬间。
对上徐林匆匆略过平淡而不在意的目光。
贺厘终于记起来,那个玩笑早已经结束了,被困在里面走不出来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贺厘得知真相后草木皆兵的第七天,这件事情还是被班主任知道了。
知道原因倒不是因为班主任主动发现,而是她状态实在差的离谱,班主任找她谈话了。
贺厘无措的看着被班主任强迫给她道歉的徐林。这一周,她都没敢再看这张脸。
贺厘的眼泪不自觉地滚了下来,尚且还在学校的她孤单又无措。
徐林应该是已经被说过一顿了,有些神色蔫蔫的,低着头站在办公桌旁边。
看见贺厘,他张了张嘴,在班主任的示意下低声道歉:“对不起。”
班主任看了徐林一脸:“是给我道歉吗?”
徐林转过身,对贺厘鞠躬:“对不起。”
徐林声音那么轻,又那么平静,落在整个办公室。
贺厘的眼泪无可抑制地流的更凶了,她抬起头,几乎是哽咽着问出了绕着自己的心脏,无数次让她不能呼吸的问题:“是我哪里不好,或者哪里对不起你,你才这么对我的吗?”
她一边流泪一边问:“如果我真的哪里不好,你能告诉我吗?”
徐林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神色带着一点愧疚,半分钟的沉默后,他的声音有些低:“不是,我只是觉得好玩,对不起,没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么大伤害,真的对不起。”
贺厘的心像是被人轻轻用锤子一点点敲碎,明明是夏天,贺厘却手脚冰凉,比冬天临川市的雪还要凉。
她终于忍不住由静默的掉眼泪到哭出声,那些情绪像决堤的洪水般翻涌而出,无法抑制。
她顾忌不到办公室其他老师在场,几乎是泣不成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说对不起,你让事情没有发生好不好……”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徐林已经忘了那天办公室他愧疚的表情和贺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场面。
但贺厘还记得。
——
回忆起往事,贺厘有些恍惚,她坐的位置正对着她高考在的学校。
贺厘又望了那里几秒,她的视线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