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伯,其父早年是京中有名的珠宝商人,虽家财万贯,却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后因其女被先帝看中赐封贵人而得了一个四品中郎将的虚衔。”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嘴角一扬,似有些漫不经心地直接将人的家底给说了个底朝天,“再后,刘贵人诞下一女,先帝封其父为顺安伯,世袭罔替。先帝驾崩,当今圣上封刘贵人为刘太妃,随永寿公主出宫颐养天年。”
“而如今的顺安伯,是刘太妃的兄长,刘二爷的父亲,依旧领着中郎将的虚衔。顺安伯世子任职工部,领工部侍郎衔。而刘二爷你,如今在永寿公主府上任长史。”赵曦月掰着手指说完,扬脸粲然一笑:“我说得可有错漏。”
刘季棠满目震惊:“你究竟是何人?!”
她说的这些事并不是什么私密之事,京中勋贵人家,彼此之间哪能没有些了解?但她小小年纪,身份又不明,能说出这些话来就叫人震惊了。
京城中的百姓只知道京城里有个顺安伯,却不知道顺安伯是从何而来,如今乍然一听,心中都觉得有些稀奇。
“哎,那这顺安伯的爵位,不是卖女求荣得来的么?”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说了望去。
刘季棠面色一狞,循声望去,却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根本瞧不见说话的主人。只能怒气冲冲地瞪着赵曦月,想要寻她出气。在他眼神的示意下,他带来的那些个恶奴慢慢朝着他们四人靠近,隐有包围之意。
“你瞪着我做什么?话又不是我说的。”赵曦月撇了下嘴角,对刘季棠这种拿女人小孩出气的人分外不屑。
行露走到她身前,长剑横胸,飒然而立。
“公子。”站在赵曦珏身旁的护卫压低声音唤了一声,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当即会冲出去将那冒犯了公主的狂徒拿下。
赵曦珏眸光一闪,抬手做了个且慢的动作,薄唇微抿,似乎也是在犹豫应当如何做才好。
建德帝放在赵曦月身边的两个宫女都是经过暗卫□□的,身手俱是不俗,个小厮并不是行露的对手。
“姑娘小心啊!”人群中又有人喊了一声。
一边是欺男霸女的世家纨绔子,一边是仗义执言的娇俏小娘子,应当站在谁那边几乎是不用想的事情。
此言一出,刘季棠的脸色愈发难看,一摆手,围在她们旁边的人不约而同地朝前扑去。
行露素手一抖,只见剑刃银光闪动,挑、劈、砍、刺,招招凌厉非常,剑走游龙,看得人眼花缭乱。
赵曦月从青佩手中接过一块糖糕啃了起来,还热情地取了一块递给春杏,被拒绝后仿佛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津津有味的模样只差没给她一条板凳一杯香茗,好叫她慢慢看戏了。
不过几息之间,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几个大男人这会全都倒在地上,抱膝的抱膝,捂肚子的捂肚子,哀嚎连连好不凄凉。
空气,安静了。
“好!姑娘好身手!”
“打得漂亮!”
“就该教训教训这帮人!”
方才他们都想冲上去帮忙了,谁知那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看着娇弱,胆子却是这般大。她身边的婢女更是了不起,下地就把人给收拾了,真真是大快人心。
“刘二爷不是说要找个地方将事情说清楚么?”啃完了一块糖糕,赵曦月拍了拍手上的沫子,笑眯眯地说到,“我倒是知道个好去处,就是不知道刘二爷敢不敢去了。”
手下的人全都折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上,刘季棠被人群哄得面色发燥,咬牙道:“但听姑娘安排。”
“星移馆里头里有个本小姐的包间,咱们就去那里说话吧。”赵曦月颇有些不在意地说到,全然不顾自己的这句话给刘季棠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星移馆!那不是京城最大的酒家,卖的东西也不是京城里头最贵的。可能跨进它家门槛的,无一不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权贵。就连他刘季棠,也不过是跟在父亲的身后去过一次罢了。
如今却有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在星移馆有一间包间?
他心中不由更为忐忑,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那个去寻永寿公主的小厮身上。
“谢公子,我们也一同过去瞧瞧?”赵曦珏热情地邀请着谢蕴陪自己一起看戏。
“不必了。”可惜遭到了谢公子的无情拒绝,“殿下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