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费扬古穿好衣服,刘如花重新将刘黑三劫持之事说了。“国舅,我爹爹他被人坑了。军火之事,他一个子弹也没捞着。我会护送您下山。还请国舅看在我父女将功补过的份上,暂且不要与我们计较了。今日之事,也全做未发生吧。”
费扬古心里嘀咕,“我连你父女姓甚名谁,这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计较。”嘴里支吾,“这个,丢了军火,就是回去,也是杀头。还不如,”两只眼睛在刘如花身上瞄瞄,“其实,在这山窝窝里娶妻生子,这会儿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刘如花咬牙暗恨,赔笑说话:“下山之后,我也会想办法,帮您查出此次抢劫军火之人。”
费扬古迟疑,“我不认识你呀,怎么信得过?”
刘如花一笑,低声说一句:“你姐姐在京中,有个首饰铺子。我占一成股份,咱们都是老交情了,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当然,用的是化名,就连你姐姐都不知道。”要是敢找我们麻烦,我就说你姐姐跟山贼勾搭。
费扬古听了,指着刘如花,低声骂道:“算你狠!”姐呀,我的亲姐,你都跟谁做生意呢?
二人你来我往,谈好条件。刘如花笑着躬身,伸手指路,“国舅请,民女送您下山。”
费扬古兜兜威风,紧紧披风,慢腾腾挪出门外。四下瞅瞅,没人,脚下一顿,吱,寒气从脚底板往上涌。犹豫一番,对着刘如花谄笑,“姑娘,行行好,给双鞋穿呗!”
刘如花翻个白眼,当着费扬古的面,一抬胳膊,直接劈晕了事。刘夫人带着人进院子,瞅着自家姑娘一脚一脚踢国舅爷嫩屁股,噗嗤一声笑了。
刘如花红了脸,收回靴子,跺着脚埋怨,“娘,您都出的什么馊主意,咱们家,就快大祸临头了!”
等到费扬古醒来,眼前三人,一个个胡子拉碴的,睁着兔子眼盯着自己瞧。吓了一跳,张口打招呼,“崇琦大人,荣禄大人,石大哥?”
崇琦等人见国舅醒了,都十分高兴。石达开更是上前紧紧握住费扬古的手,“钮兄弟,没事就好。大冬天的,在山里躺了半天,怎么叫都叫不醒,可把我们吓坏了。”
荣禄也乐呵呵地站在一旁嘘寒问暖,忙着找大夫诊治。唯独崇琦,对着费扬古拱手,“钮侍卫醒了就好。石将军,我们就不打扰钮侍卫了吧。黑风寨上那些土匪还是趁机清剿,免得他们偷了朝廷军火,反过来威胁朝廷。”
石达开听了,只得放开费扬古,叮嘱一番,跟着崇琦出去。荣禄则是笑呵呵地对着费扬古拱手,安排好人照顾。
小丫鬟端着药碗进门,荣禄才跟着崇琦、石达开出去。费扬古瞥一眼小丫鬟,眼睁睁看着三人先后起身,鬼使神差开口:“黑风寨没有军火。”见三人齐齐扭头看他,这才咽口唾沫,慢慢说道:“我已经说服他们,叫他们替朝廷找失劫军火,而且,也说服他们,静等朝廷招安。崇琦大人、荣禄大人、石大哥,你们且等一等,我会想法子,找到军火。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疏忽,就害你们受累。”说着,叫丫鬟出去,关上门,把自己主意说了。
自古剿匪,都是能招安最好。三人一听,能够不费兵卒,拿下黑风寨,自然愿意。费扬古临时想出主意,尚不周全。三人在旁商议补充完善。各自回屋休整,就等着暗信来报。
等到屋子静下来,费扬古重新躺下,摸摸脖子,小丫头,下手真狠呐!
吱呀,门轻轻开了一条缝,“大人,您睡了吗?给您送药来了。”
费扬古出声让人进来,灯影下,仔细一看,果然不出意外,“是大姑娘啊!”
刘如花一身丫鬟打扮,端着药,轻轻放到桌子上,坐到肺炎古跟前,笑一笑,“国舅爷果然聪明。您怎么知道,我在呢?”
费扬古抿嘴乐了,“刚才那个丫头,头上有一根簪子,是我姐姐铺子里出的。虽然银簪子不值钱,但是,那种样式是我姐弟俩共同设计,只做了两根。其中一根,我在你头上见过。另外一根,现在,应该在皇宫。”
刘如花一听,噗嗤一声笑了。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来,递过去,“这是我查到的部分名单。其中,画红圈的,很有可能知道官府中某些关系。你派人好好找找。至于军火现在何处,我还没有查出来。”费扬古接过来看一眼,塞到枕头底下。也不理刘如花,倒头面朝里准备睡觉。
刘如花见国舅不吭声,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刚才,多谢了。若是你出声说我在这儿,健锐营、大内侍卫围着,我必然跑不了。”
费扬古听了,翻身面对着刘如花,躺在枕头上笑了,故意逗她:“那你如何谢我?以身相许,如何?”
刘如花沉下脸,盯着费扬古眯眼看。把费扬古看的全身发麻,就差大喊救命了,才轻轻点头,“好!谁叫我看了你拿着茶壶挡鹌鹑,我们山西人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应该负责。”嘴上说的硬气,耳朵还是不争气地发起烧来。刘如花捏捏手指,低头不吭了。
费扬古又不是女的,还怕人看?当即摆手,“别,我就是说说,我……”
哪知刘如花手一抬,黑洞洞枪口对准费扬古太阳穴。费扬古哭了,“不带这样的……”
刘如花嫣然一笑,“我回去叫我爹和叔叔收拾东西,我们接受招安。等这边事情完了,我跟你回北京伺候公婆。若你好好待我,我这一生,必不负你。若你敢有二心,黑风寨少当家——不是好欺负的!”说完,收好手枪,端来药汁,掐着费扬古脖子一口灌下,一滴药渣都不剩。把人往床上一扔,端着碗扬长而去。独留费扬古一人,捶床怒吼:“苦死我了,谁开的药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