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淡然地道,“见不见,得看太子殿下的意思。”
北国太子眉头皱了皱,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一个女子,再大的本事,她能徒手打过满屋子的侍卫,杀了堂堂皇子?且还是在异国他乡?”裴安学着之前太子那般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太子殿下认为呢?”
北国太子脸色一僵。
“三皇子仗着外戚的势力,这些年在你们圣上面前出尽了风头,受封亲王,态度嚣张,就连太子殿下都让忍让几分,听说二皇子还经常受他打压,如今人死了,乃南国公主所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三皇子外家急红了眼,两月的功夫,折了十几个将士,四五万兵马在襄州,谁受益?”
“是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受益。”先前他挑拨离间,裴安以牙还牙,尽数都还给了他,“可太子殿下别忘了,你的嫡母先皇后已经薨了,不出意外,二皇子的生母荣贵妃,这个月将会册封为皇后,有生母照应,这等上战场杀敌之事,自然也轮不到他,说不定如今正陪着你父皇喝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两国开战,要堂堂一国太子上战场,背地里已有不少人在议论猜忌,说他失了宠,待荣贵妃登了宝座,太子之位迟早会易主。
如今竟然又被一个南国臣子挑明了厉害,北国太子脸色顿时不好看。
到底知道大战当前,不能被对方扰乱了心绪,心绪不稳,乃作战大忌,太子努力平静下来,牵着马退后了几步,看向裴安,脸上再无适才的和气,阴沉嚣张地道,“既如此,孤便同裴大人战场上相见,裴大人放心,孤定会将裴大人的尸身保全了,挂在城门上,等你家中老夫人,妻儿前来认领。”
裴安没同他乘口舌之快,手中狮子盔罩上头,勒住缰绳,马匹同样退后。
一场厮杀不可避免,两军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裴安拔出长剑,举到头顶,身后战鼓鸣起,“咚咚!”的鼓声,传遍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敲在人心上,震动着胸腔,搅动起周身的热血,澎湃激扬。
“列队!”
“退!”
王荆一声喊开,顾家军将领魏将军往左侧退回百步,顾家二爷同样带着兵马,往后侧退出百步,露出身后江将军的两万朝廷兵马。前排早架起了人墙,盾牌相护,数名弓箭手影在后,手中弓箭缓缓拉开。
“天狼犯我国土,杀我国人,辱我国魂,先烈在前示效,我辈当无懦夫!”
王荆的声音一落,军中一声高歌响起,所有人齐声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家中父母,莫忧!待儿杀进天狼,膝前尽孝。
家中孩儿,莫怕!待父杀尽天狼,赐你安康。
家中娘子,莫慌!待夫杀进天狼,与子偕老。
南国的父老乡亲们啊,你们莫要惊慌,天狼何可惧?还有我南国儿郎。
你看,他英姿飒飒!
你瞧,他英勇威武!
山河无恙,人间皆安。山河永固,英雄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