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成功了,主子可就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要什么没有,她奴凭主贵,自然也会跟着沾光,要不成功,凭姑爷这造反的胆量,敢赌上国公府最后一根独苗的风险,一定也想好了出路。
她怕什么。
这些年见惯了自己主子泰山压顶不变色的泥巴性子,多少也有些影响,造反不造反,压根儿就不是她要担心的事。
“主子,咱们以后不能再这样了。”青玉抿了碗里最后的一滴汤汁,突然有感而发。
“怎样?”芸娘吃饱了,有些昏昏欲睡。
“咱们之前吧,那是得过且过,可耐不住姑爷是个干大事的人,以后咱们就得多留个心眼子了,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能拖他后腿不是?”
芸娘一下精神了不少,听她献计。
“明儿起,咱们有空就开始练习拳脚,您想啊,姑爷树敌多,要想抓到他没那么容易,可主子您就不一样了,万一被人掠了去,以此来要挟姑爷,姑爷是救还是不救?”
芸娘脊梁一直,“你说得对。”
“还有”
主仆二人整个下午,都待在了屋子内,一个躺着,一个趴着,规划着未来要走的路。
—
天色黑了,见裴安还没回来,听着底下的热闹声,芸娘实在没忍住,叫来了童义,打算去楼下走走。
裴安走之前交代过童义,夫人想去哪儿陪着就是。
童义领着两人出来,刚出后院,迎面便撞见了从外回来的裴安。
他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似是已经沐浴过,身上已不是先前的那件青色袍子,换了一件紫色的圆领衫袍,依旧是玉冠墨发,立在灯火下,却俊朗得让人眼前一亮。
芸娘还未反应过来,衣袖突然被青玉一拽,倾身凑上前来,用蚊子细小的声音提醒她,“主子,奴婢就说吧”
芸娘:
不就是换了一身衣裳,几个时辰的功夫,他能纳什么妾。
“去哪儿。”裴安扫了几人一眼,先开口问她。
“郎君。”芸娘回过神冲他蹲了一礼,迎上前,柔声答,“夜里凉快了,想出去逛逛。”说完又问,“郎君忙完了?”
“嗯。”裴安点头,脚尖极为自然地往回一转。
芸娘看出了他的意思,想起卫铭说的那些话,桩桩件件都是大事,不敢再让他劳累,忙道,“郎君累了一天,早些回去歇息,我逛一阵就回来。”
裴安没应,目光轻轻地落在她脸上,观察了一下神色,夜色太暗,好像也看不清什么,低声道,“走吧。”
晚上没有太阳,风一吹,确实凉快许多,两人从茶楼出来,沿着跟前的街市缓缓向前。
今日的街巷虽不是昨儿那一条,但市面上的东西,都是大同小异,且他今日已散尽钱袋,将客栈的屋子都堆成了山,市面上有的基本都买了一份,新鲜劲儿一过,芸娘便也没了初见市面时的激动,也知道他再外面奔波了一日,没主动找他说话,只安静地跟在他身旁,看着对面的几个小孩,站在临水的台阶处拿着柳条枝玩水,不知道有没有人大人看着。
裴安将她的‘反常’看进了眼里,大抵猜到了原因。
新婚才过了几日,谁能接受纳妾。
这时候,她也知道介意了,怎就不想想自己的那句‘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