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才们哪敢问呢——求娘娘快些吧,出什么差错,太后娘娘必定要摘了奴才们的脑袋!”
同样脚底生风的迢儿啐了一口:“还怎么快!我们小姐要是会轻功,这会子飞檐走壁都用上了!”
小虫哭丧着脸:“这个时候,姑娘就别消遣奴才了。”
赶到上书房外,陈公公正在门口团团乱转,见我如见急急如律的太上老君,一双眼里放出光彩,只差跪下磕头。
我看了眼紧闭的雕花大门,放轻声量问:“这是怎么了?”
陈公公还未答,屋里霍然一阵瓷器碎裂声,隔着大门,都能觉到砸出的力道。门外立守的小太监随声颤抖,不知自己的脑袋还能不能在脖子上搁到明天。
“皇后娘娘,您看这……”陈公公求救地望着我。
“别慌,我去看看。”我命人都在外面等着,又让迢儿去御膳房备些莲子粥,自己上前推门。
前脚迈进大殿,我迅速阖上门板,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狼籍。
不仅有碎瓷,还有砚台笔架、手炉卷宗——总之扔得顺手的东西,地上一样不少。
玉案中颀立之人转头,两道剑一样的寒光射来。
看清是我,司徒鄞突起寸许的眉峰一点点松动,最终轻叹一声,放松下来的身子跟着晃了一晃。
我向前走,他立即喝止:“别动。”停顿一下,扬声向外面,“小虫,进来收拾。”
小虫应声而入,带着几个人麻利地将地面收拾干净。我思忖着司徒鄞往日生气也不是这个形景,不敢乱开玩笑,乖乖站在原地。
待小虫要退时,东面而立的男人冷声道:“你够有本事的,遇事知道请救兵,还知请谁做救兵,如此能干,朕是不是该赏你些什么?”
小虫扑通就跪下了,那闷重的声响,仿佛膝盖不是自己的。“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
我暗下向小虫摇头,将他打发了出去,而后走至司徒鄞身边,方看清他一脸疲色。
司徒鄞没有平日的风采,手指恹恹指向书案:“看看这个。”
一封书函平摊其上。纸上暗纹不似褚国所用,我拾起细看,发现竟是未国的敕书。
通篇读罢,我不可置信地抬头,疑问在齿间流连良久,才艰难问出:“李弈城……他想求娶银筝公主?”
司徒鄞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不是重点。”
不错,联姻不是重点。李弈城信上说,他娶银筝,要求用于衡之地作为陪嫁。如此他愿与褚国签立盟约,十年之内不起战火。
“言下之意,如果褚国不同意,他便要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