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若离得开呢?&rdo;他将怀中人推开少许,让自己能够看得见她的眼睛。&ldo;若离得开,你便会离开?&rdo;她浅笑不语。他两掌一紧,&ldo;回答我。&rdo;她两泓瞳光晶莹流转,问:&ldo;家主想要怎样的答案呢?若奴婢答不会,家主可会相信?&rdo;他深吸一口气。近来,每每面对这小女子,自己显然太过焦躁了,而此刻,他不允许自己的情绪再有起伏。&ldo;天不早了,你睡罢。&rdo;放开她,抬步向外。&ldo;家主不睡?&rdo;&ldo;本家主尚有公务未完。&rdo;&ldo;奴婢恭送家主。&rdo;他步履生风,将那道软玉温香抛在身后。上园外,左驶、垂绿恭候主子多时。&ldo;垂绿,从今日起安心伺候主子,诸事皆不必再向本王禀告。&rdo;瞳儿,我现将全副的信任交付于你,只望你不要辜负。二七、不妨暂借三分情(上)越国。莫河城。盛夏已过,初秋风起,莫河城一场秋雨才过,昨日尚温暖炙热的气候透出了几分隐隐秋气。静王府内,前院正为侧王妃举办一场盛大堂会。戏台上锣鼓开唱,戏台正前的观景楼内,静王府世子嵇释独坐中堂,闭目听戏之余,也听到了侍从嵇南送来的异国动向。&ldo;左丘无俦的侍妾?&rdo;他问。&ldo;是,属下得到的消息的确是如此没错。&rdo;&ldo;可经过确认了?&rdo;&ldo;送来消息的暗卫即在风昌城内,信中说是亲眼见得左丘府的轿子接人进府。&rdo;&ldo;……是么?&rdo;嵇释唇角抿直,捏在细骨白瓷茶盏上的指尖收紧,俊雅温润的眉目间似有染上了窗外秋意,隐含冷肃。&ldo;她倒是一个合格的细作。&rdo;&ldo;是否需要属下命人给扶襄姑娘捎个什么消息?&rdo;&ldo;捎个什么消息呢?&rdo;他冷笑。&ldo;教她如何取悦男人?这一点扶门一定教过,何劳本世子cao心?&rdo;嵇南识趣缄口。&ldo;去把扶冉叫来。&rdo;嵇南应声,匆匆举步。&ldo;等一下。&rdo;他蓦地起身,凭窗观望戏台上的红粉黑墨。&ldo;这是出什么戏?&rdo;&ldo;禀世子,是越女浣纱。&rdo;&ldo;很好。&rdo;他扬唇。&ldo;命你在风昌城内的手下设法为左丘府送上一台戏,不止要越女浣纱,还要西施亡吴。这就算是本世子送给昔日爱婢的新婚贺礼了。&rdo;襄儿啊,不知收到这份贺礼的你,可会感谢本世子的良苦用心?戏台上,越女浣纱,沉鱼之姿惊艳范蠡,虽情愫已生,仍忍痛割爱,以大义之名被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榻上……但不知这一对俪人他日泛舟西湖,可还曾记得起这时的断肠之痛,割舍之苦?~十日了,左丘无俦未来上园。深宅大院原本就对这等事极为敏感关注,何况扶襄来自异国,一旦被下人们认为行将失宠,往日的恭维讨好自然淡去,相继而来的,还有若有若无的慢怠。&ldo;一个个都是狗眼看人低,看哪日家主来了,如何的治他们!&rdo;今日,垂绿打膳房归来,小脸气得胀红,嘟骂不止。园内司职洒扫杂务的妇人凑了过去,细问究竟。垂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忿忿道:&ldo;襄夫人这两日咳嗽,我还想着去膳房要些冰糖银耳来为夫人压压咳,谁想到那一个个专会见风使舵的竟然给我去年的剩品,还明着暗着的说过两日怕是连这个也没了。章家嫂子你来说,这不是狗眼看人低是什么?&rdo;&ldo;唉。&rdo;章家嫂子何尝不是满腹怨气?&ldo;昨儿尚衣房来发料子,眼看要换季了,给得还是夏时的衣料,我只提了一嘴,便被尚衣房的宁鸾给顶了回来,说气候早已经变了,别还分不清楚冷暖。正是她,前几日还追着我要我在襄夫人面前说几句好话来呐,这人呐……唉。&rdo;气候早已经变了?要这么快么?暖轩内,午睡的扶襄推开身上薄裘,以手支颐,闲闲思忖。二七、不妨暂借三分情(下)&ldo;无俦,你对扶襄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以告诉三婶么?&rdo;中秋月圆节将近,左丘家年度家族聚会于左家府萌荫轩内启始。高灯宣照,金盘玉盏,各房俱携眷出席,身为家主的左丘无俦身边却空无一人。碍于家主的威严,男人们只管饮酒吃菜,畅谈近况,皆没有多问,惟有平日颇得左丘无俦敬重的长庆公主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