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声刚好进门,陈姨回赤山区的别墅取些衣物来,病房里终于只有他们两个。
他把白纯的肩膀捞过来,扣在胸前,吻她额头心疼道:“我在这儿……”
白纯掐着他的手臂,指甲都陷进去,身子如绷紧的琴弦,瑟瑟发抖:“顾……顾……顾叔叔,我还记得那辆车在哪里出事,让我去带你找锦生和妈妈吧,我们不要再逃避了,求你了……”
☆、70
白纯的话触动了顾语声最脆弱、最无奈的一根神经。
互相逃避,自欺欺人。
顾语声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这种词语存在过。现在他为了这个世界上与他最亲近的两个人,把自己置身在这个越陷越深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最后,他答应了白纯。
一方面,他和段景修、乃至已经离世的父亲,都有资格知道锦生的生死,另一方面,白纯,这个已长在他心口的女人,他已无法忍受她因为自己受折磨下去。
晚上,白纯筋疲力尽,不想动一下,手抚着肚子,隐隐觉得以现在她和顾语声之间的关系,肚子里的点点会不会是个累赘?
听见顾语声的脚步声,她忽然头很痛,大喊出来:“顾叔叔——”
陈姨正在为她整理房间,也吓了一跳。
顾语声闻声赶进来,先让陈姨出去,自己做到她身边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乖,又闹别扭了?”
“顾叔叔……”白纯本来有许多疑问想问他,可当他来到面前时,忽而又推开,低下头,“或许我不应该叫你‘顾叔叔’,应该是‘顾先生’,白天我们谈完了找车祸残骸的事,现在该谈谈……孩子了。”
顾语声微微一愣:“孩子?”
白纯:“嗯。孩子……我……”她抬头,在他眼中看到惊讶,“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很陌生?”
顾语声没做声。
白纯苦苦一笑:“我也觉得自己陌生。我很希望我还是讨你喜欢的白纯,不是现在——”
顾语声蹙了下眉头:“白纯,对我来说,并没有很大的区别。”攥着她的手摩挲,“听话,不要在纠结这个了。”
白纯摇头:“不可能的。”
“在我把你带到我身边的那个晚上,我就知道你和锦生的失踪有关,不是吗?”顾语声顿了顿,无论他们如何亲密,这个事实他从来没有忽略过,即便那甜蜜酥舒至骨髓,也不过是短暂的麻痹,“对我来说……你一直是白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