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之后,日上正中,大战一触即。
如此酷烈的太阳,对士兵的精锐程度是一种考验,不够精锐的士兵很快就会露出颓势,这也算是另类的,偏向于人和的‘天时’。
凯拉尔这边,在诸多担任副官的领主卫队的磨合下,大部分凯尔特骑士都知道了大致的军阵方位,有这些基层军官维持军阵,除非伤亡率达到了三成以上,或许才能够导致己方的军阵溃败。
如果多训练磨合几年,凯拉尔有自信让这个大溃败的前提伤亡率达到五成乃至于七成。
五万人衣甲光鲜的屹立于此,就连战马的嘶鸣都很少,行动起来宛如一个整体、一堵移动的城墙。
而对面仅有的三万人,还包含一些运粮的民兵,他们恐惧而又惴惴不安的看着面前的军阵,如果不是昂撒贵族和领主们孜孜不倦的恐吓和威胁,他们早就一哄而散了。
控制羊羔的办法很简单,不是给予他们安全感和武力支撑的尊严和自信,只需要告诉他们外面有狼就够了。
昂撒贵族和领主们一直宣传凯尔特野蛮人的残暴和嗜血,如果战败,那么凯尔特人一定会残忍的屠杀所有人。
这也是事实,毕竟不列颠仁义的圣人只有凯拉尔一个。
正因如此,他们才不敢溃散而逃,若没有凯拉尔在这中间,恐怕这场流血的战争不可避免,毕竟没有放下武器的就不是平民,而是必须清除的敌人。
凯拉尔下令保持阵型缓慢靠近,带给对面的昂撒人极大的压迫感,果不其然,对方的前排开始因为恐惧而骚动,但却强忍住这恐惧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而就在靠近一百步的范围内,凯拉尔下令停止。
他察觉到了一些新奇的玩意儿,似乎是欧洲渡海而来的昂撒人,带来的小玩意儿。
弓箭手。
后世鼎鼎有名的英格兰长弓手,一听就知道了,不列颠的凯尔特人不玩弓箭,就算有也是贵族们的娱乐,凯尔特的骑士们只练习骑战,并没有专属的弓箭手部队。
而在欧洲,军事此起彼伏的更新迭代了几百上千年,尤其是来自东方的游牧民族,‘黄祸’、‘上帝之鞭’,匈人大王阿蒂拉,其麾下的军队最擅长骑射。
被匈人王的骑射打的头破血流的欧洲人,也很快点出了手长的弓箭手军事树,如今这些人便把弓箭手当做对付凯尔特骑兵的秘密武器。
凯拉尔所下令停止的位置,正是弓箭手的射击范围之外,这个距离除非是神射手,否则绝不可能把箭矢射过来,就算射过来也没有任何威力了。凯拉尔拿着一把无锋剑,骑着一匹洁白的骏马,白得光的马儿仿佛带着神性,但对比那骑在马上的圣人,那散着神性的马儿又显得微不足道了许多。
“吾名凯拉尔,卡美洛王国,亚瑟王廷的宫廷管家,此次统帅凯尔特军阵之人。”
凯拉尔如是说道:“你们或许都听说过我凯拉尔之名,诚如吾之所言,杀生不祥,吾不欲杀死任何人,不愿剥夺任何人的生命。”
“现在,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是放下武器投降,还是与我,凯拉尔为敌?”
“若你们愿意放下武器,以我之名起誓,保证所有真心愿意投降之人都可以留下性命。”
凯拉尔声音柔和,威势却重如山岳,如太阳、如海洋、如大地,就是不像人类。
但此时,太阳开口了、海洋开口了、大地也开口了——
只要你们愿意放下兵器,都可以活。
这是行走在不列颠的神圣,亲口说出的话。
凯拉尔骑着马,滴滴哒哒的向前走,丝毫不在乎对方有几万人,他一边说一边靠近昂撒人的军队,这股如同现人神一般的压迫力,甚至越了之前的凯尔特大军团移动之时,带给昂撒人的压力。
有人承受不住这天崩地裂般的压力,手一松开始放箭,一个人放箭自然就会引得许多神经绷紧之人的跟随射击,霎时间万箭齐,抛射的箭矢把天空都遮蔽了一瞬。
这是人的从众心理,除非是精兵否则难以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