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云并没有一大早就去村大队办公室,而是跟村长请了半天假,他陪着侯香玉去县城办报名考大学的事。
坐汽车?
估计现在全县都没有几辆。
骑自行车?
全村都没有,你就是想借都没处借。
甚至连牛车都没有,两人天没亮就起床,怀里一人揣着一个硬邦邦的窝头后,就用双腿走着赶往镇上。
“女侠,咱们这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镇上啊?”
走了小半个小时,肚子饿的咕咕叫的苏云便有些后悔跟着一起来了。
“快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能到镇上,到时候咱们就能坐车到县里。”
和苏云不同的是,怀揣着村大队报考大学证明材料的侯香玉,一想到自己在不久后通过考上大学返回城里,浑身就充满了动力,连走路都不带歇的。
“还有一个多小时啊!”
再怎么身体弱,苏云也不能输给一个女的,只能拿出怀里揣着的那硬邦邦的窝头,啃了起来。
后世的很多人都没见过窝头,特别是粗苞米面制作的,放上几天都能当板砖砸人,可见其坚硬程度。
好不容易才啃下一小口硬如砖块的窝头,不能马上吞咽,还得先用嘴里分泌的唾液,将坚硬且没什么水分的窝头碎块慢慢变软,咀嚼一番后才能慢慢吞咽。
没有饭菜就着,吞咽窝头就像吞咽沙子一般拉嗓子。
那个难受劲,让苏云的身体都忍不住的轻颤两下。
即便如此,为了有体力赶路,苏云好不容易将沙粒般的窝头碎渣咽下去后,还是对着手里那硬邦邦的窝头又啃了起来。
“给,喝点水吧!”
紧接着,一个铁皮水壶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干吃窝头的难受劲侯香玉当然清楚,所以在发现苏云啃窝头时,侯香玉就将自己随身带着的水壶拿了出来。
“谢谢啊!”
这个时候也不是客气的时候,说了声谢谢后,苏云就不客气的打开水壶盖子,往嘴里灌了两口。
至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两人用一个水壶喝水的这些细枝末节,此时的苏云已经没精力去考虑。
等就着水,啃了半块窝头吃了个半饱后,苏云才用衣服擦了擦自己嘴唇碰过的壶嘴,盖上盖子后还给了对方。
“谢谢了!”
“对了,你怎么还有个军用铁皮水壶啊?”
再次对侯香玉感谢后,苏云就问起了水壶的事。
这种铁皮水壶在或许后世随随便便在网上就能买到,但在物资极度缺乏,很多人都吃不饱穿不暖的1978年农村,说是一件奢饰品都不为过。
恐怕就是在城市里,这种军用铁皮水壶都不多见。
“这是我爸的水壶,听说是一个当兵的老朋友送的,我下乡时就给了我。”
“平时能用来喝水,遇到坏人时还能用来防身。”
侯香玉说到水壶,明显是想到了家人,脸上露出回忆的同时也笑了。
“就你这身手,恐怕就是不用水壶,也没人能欺负得了你吧!”
想到前天结婚当天晚上自己的惨状,苏云调侃道。
“那是你身体弱!”
“哈哈!我就是将身体养好了,也恐怕不是你的对手啊!”
“怎么,现在就想着以后身体好了怎么欺负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