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之人中有个叫戴洋的,其父当初曾在市舶司任职,他算是在市舶司中玩耍着长大的,见识过的各地珍玩不计其数,样样都能给众人介绍清楚。
江从鱼听得惊叹不已,夸道:“你平时不说,我们都不知道你这般厉害!”
戴洋谦道:“我只不过是自小看着这些东西长大才多知道一些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江从鱼就佩服他们这些有真本领还能憋着不提的。
半天忙活下来,他当场就把戴洋引为知己了,说是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一定去找他请教。
他那张嘴夸起人来哟,听得人家戴洋都难为情起来了。
中午鸿胪寺丞又过来了一趟,验收完他们的劳动成果后大为赞许,领他们一起去吃朝廷准备的廊下食。
既然是人人都有的工作餐,那肯定不可能好吃到哪里去。胜在同僚们都坐在廊下一起吃,可以趁机交流交流感情。
江从鱼也趁机把鸿胪寺的大小官吏都认了个遍,听他们吐槽着工作上遇到的大小问题。
他去交还餐盘的时候遇到个相貌寻常的小厮,对方悄悄塞给他一张小纸条。
江从鱼有些纳闷,背着人展开一看,瞧见了上头熟悉的字迹。
是楼远钧写给他的!
说是让他到鸿胪寺南院最大的那棵树下一趟。
江从鱼麻溜把纸条揣怀里,撇开其他人溜往南院。
大家都刚吃过饭在休息,鸿胪寺南院里头悄寂寂的,不见半个人影。
江从鱼一下子注意到了楼远钧说的那棵树,入夏以后那老树枝叶密匝匝的,为树底下留下一片阴凉。
他跑过去左看右看,却没见到楼远钧人。正失望着,忽听树上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
江从鱼仰头一看,楼远钧正在树上藏着呢。
从外头看去根本发现不了上面有人。
江从鱼轻轻松松借力爬了上去,挨到楼远钧身边问:“你怎么在这儿?”
楼远钧道:“过来这边办事,听人说你也在这儿观政,就想见见你。”
四月中旬暑意渐浓,树上却意外地凉沁沁的,两人挨在一起也不会太热。
江从鱼高兴得很,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欢欣:“还以为我们要休沐日才能见面,没想到提前了好些天就见上了。”
楼远钧靠着树身,牢牢把江从鱼揽在自己怀里。
树上能坐的地方不算太大,后头才上来的江从鱼仿佛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似的。
他很喜欢这种江从鱼意识不到的亲密,也喜欢看到江从鱼毫不掩饰的欢喜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