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斜了他一眼:“神经病。”
三月中旬,姜愿处理好印象深蓝岛的公务先去了海南岛,唐思淼借度假的由头跟他同行。
到婚礼的前一天,纪许渊才带着糯米和弟弟到达,入住度假村的酒店。
婚礼现场已经布置完成,鲜花围绕特别浪漫,颜正阳看他带着孩子现身,快步走过来打招呼:“哥。”
他看着颜正阳春风得意,满脸写着幸福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笑打趣他:“现在有什么感觉?”
颜正阳道:“感觉跟做梦似的,我两年前最初接近他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有今天,哥,我和我的宝贝要结婚了。”
纪许渊瞥了他一眼,颜正阳没出息那样儿,就跟条智商不高的狗似的。
而颜正阳完全被幸福冲昏头脑,半点没察觉自己有多痴汉,他嘿嘿笑着跟纪许渊道:“明晚还有场中式婚礼呢。”
纪许渊转头看,果真有婚礼现场的调度人员在准备大红的绸缎。
他想起八年前,跟盛糯糯的婚礼就是全中式,那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掀盖头前都不知道结婚的人换了。
有时候不得不信命运,老爷子精心安排的替身,顶着红盖头嫁到他纪家,他竟和这么个替身纠缠了八年。
三年平淡如水的相处,两年鸡飞狗跳的相互折腾,三年撕心裂肺的思念,从两本结婚证到两本离婚证,从夫妻两人到四口之家
纪许渊有些动容,看向不远处跟人攀谈的姜愿,目光近乎痴迷。
鬼知道纪许渊多想把这人变回以前温顺乖巧的模样,多想把他给藏起来,多想疼他爱他好好对他。
可是都错过了,无法挽回,甚至无法弥补,随着时间他们会不会就此变成两条平行线
姜愿喝醉,放纵一夜
纪许渊回过神来,姜愿已经走到他的面前,自然地夺走糯米手里的糖果。
他表情严肃道:“daddy怎么说的,不许吃糖,牙齿坏了怎么办?”
糯米扁着嘴道歉:“对不起daddy,以后糯米每天吃半颗糖和半块巧克力,监督弟弟也不许吃。”
这边儿snoopy趁姜愿不注意,一把将糖果塞进自己嘴里,姜愿回过头训他的时候,他已经嚼吧嚼吧咽了。
姜愿把小家伙放腿上,象征性地拧把他的屁股肉:“你又不听话是吧?”
snoopy惯会装乖,捧着姜愿的脸狠狠亲了亲,从袋里掏出包装精致的糖:“宝贝给daddy的糖,这个好吃。”
姜愿有脾气也发不出,糯米拉着弟弟去别处玩了。
“看什么?”
姜愿斜了纪许渊一眼,他一本正经地教育孩子,他就会在旁边瞪着眼看,站这儿跟电线杆似的。
纪许渊笑了笑,眉眼温柔,满含深情注视着姜愿:“没看什么,就是突然,好想再给你掀一回盖头。”
姜愿心中一动,喉头微堵,偏过头错开视线。
颜正阳和郁谨行的婚礼,在转过天来的中午如期举行,在场的亲友见证着他们携手跨进婚姻的殿堂。
夜色暗下来,鲜艳的大红色装点着婚礼现场,晚上是传统的中式婚礼。
姜愿坐在靠前的位置,被浓浓幸福的氛围感染包围,不知不觉地喝了很多酒,看着他们交换婚书,宣读誓言,给双方父母敬茶。
这些他曾经亲身体会过的,蒙着红盖头的那种紧张感,即将迈入婚姻殿堂的由衷喜悦,幻想成真的局促不安
男人灼热滚烫的大掌将他的手牢牢包裹在掌心,那时他笃定地想,只要对方不放开他的手,他会对他好一辈子。
可他那时候还年轻,不知道一辈子究竟多长,也不知道在伤害和侮辱下,他的心变得多脆弱不堪。
给盛糯糯青春欲望以及对爱情的渴求的是纪许渊,让他彻底失望的是他,逼他穿上坚硬铠甲保护自己的也是他,如今想打破那铠甲的,还是他。
直到唐思淼给递纸巾,姜愿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过头,纪许渊已经坐到他身边,疼惜地拿手绢给他擦眼泪:“人家结婚你哭什么呢?”
恍然看见这张分毫未变的脸,姜愿更忍不住,匆忙起身,跑去了卫生间。
唐思淼起身想跟,纪许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己连忙跟着姜愿过去。
卫生间里,姜愿接着水洗了把脸,泪痕洗去,眼睛还是红的,脸也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