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是怀表,里面放了一张阿云嘎和师父师娘的合照。那年物证科才把材料原物返还,本来相册里照片很多,郑云龙独独挑了一张没有自己的。
第三个是个电子手环,因为那年案子特别多,阿云嘎老睡不好;第四个是蓝牙耳机,因为阿云嘎老喜欢跑着步听歌,耳机坏了就外放,活像个老大爷晨练;第五个是内蒙的画册,他背井离乡整整十年了,肯定很想家。
阿云嘎一件一件小心放好,推开卧室的门,靠近床边,听着郑云龙均匀的呼吸,以往见到他的矛盾戒备不知什么时候消散得差不多,只有种没来由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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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chapter11
当一个人生气时,他可能感到热;他可能感到发抖或感到胸闷,他可能语调颤巍;也许还不由自主地使用某些手势。即使一种道德情感中存在着这些特有感觉和行为表现的话,它们也并不是负罪感、羞耻和义愤或别的道德情感的东西。
——罗尔斯《正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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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晰整整一天没搭理高杨。
他一大早就出门去检察院上班,故意忽视了小孩讨好的站在他房间门口,一副可怜兮兮请求原谅的样子。
高杨放好在桌上的吐司和牛奶,王晰也一口没动。
甚至出去工作都没带上高杨,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等王晰出了门,高杨终于收起了那副惹人心疼的表情,耷拉着的眼皮放松下来,露出一双漂亮的杏眼。他并不是天生张了一张带笑的脸,等脸上肌肉松下来,便只剩下一副漂亮的皮囊,像是笼罩在狼崽子身上用来伪装的皮,不需要什么表情,足够像人,足够好看就行。
高杨晃悠着走到了王晰的卧室,坐在他床上,伸手把床头柜上故意被翻得面朝下的相框拿起来。
那是一张四人合照,王晰,郑云龙,阿云嘎,还有周深。
照片有些年岁了,上头的人还很青涩。王晰还带着副黑框眼镜,穿着格子衬衫,比现在胖些,但也还是四个人里头最单薄的。他一只胳膊搂着周深,半个身子靠在周深小小的身躯上。四个人都笑得格外开心,身后的阳光都没有他们灿烂。
高杨冷漠地把照片重新翻盖在床头柜上,如果不是知道王晰时常拿起来看,他早就把这张照片扔进了垃圾箱。
他把房间重新收拾了一遍,王晰一加起班来根本顾不上打扫,但人又爱干净,见不得脏。
高杨总是在做能让王晰高兴,甚至心软的事。
……
郑云龙是被猫踩醒的。养了只猫就像养了个定时闹钟,敢把他放进房间里来,就别指望再能睡个懒觉。
更何况胖子又是只将近二十斤的胖橘。